呵——
告他?
余德禄才不相信这个娘们能有这么大的实力,也不相信对方愿意将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。
他往后退一步,脸上堆着笑意,讥讽道:“行行行,我还得谢谢你为小烬考虑不是?”
面对这种脸皮比城墙还厚的男人,夏雨落那是一句话都不想多说。
闷声绕开他,独自进了于金旺家的大院。
余德禄瞧着女人一副刚正不阿的模样,深深地看了她一眼,又瞧了瞧背后于金旺家的大围墙,眉头一皱。
像是想到了什么,他悄无声息地跟在了夏雨落的背后也进了于金旺家。
破旧的院子里晒了半场的苞谷,一颗颗金黄色的在太阳底下熠熠生辉。大厅的门是敞开了的,所以夏雨落直接走了进去。
“你好,有人吗?”
她一边礼貌地询问,一边打量着大厅里的陈设。
简单的几个竹椅,一张方形大桌,桌上摆着一只掉色的水壶和几个倒扣的瓷碗。桌面上也是坑坑洼洼的,是红色的油漆掉落的痕迹。桌底下则摆着四条长凳,凳腿上被画了很多涂鸦。
就当夏雨落准备继续喊的时候,大厅连接另一头的南边房门悄然打开了。
“你找谁?”里头探出来的女人见夏雨落穿着光鲜亮丽,眼中升起了一抹警惕。
夏雨落没在意女人打量她的眼神,只是尽可能让自己面色柔和,“你好,请问您是于墨妈妈吗?我是清平中学的老师,夏雨落。”
老师啊……
女人一听来人是老师,悬着的心踏实了不少。
这个年头她们还是比较崇敬知识分子的,哪怕自己没有读过多少书。
“夏老师好,您要不先在这坐坐,于墨那丫头还在池塘里洗衣服没有回来。”于母没有多想,热情地招呼夏雨落在大厅里坐下。
手拎着一把竹椅,像是怕对方嫌弃,还特意拿手抹了抹。
紧接着,她翻开其中一只灰土色的瓷碗,麻溜地拎起桌面上那只青色掉茬的水壶,倒了满满一碗白开水端到夏雨落的面前。
“夏老师,您喝。”
“好的,于墨妈妈你也坐。”
夏雨落看着不怎么澄清的茶水也没嫌弃,接在手里就这么端着。
于母有点儿局促,她这地里刨食的乡土人家,还是头一次和这碎花裙的城里女子坐在一起。
“于墨妈妈,您别紧张,我这次过来就是想了解下,于墨昨天怎么没有去上学?”
夏雨落换了个坐姿,将手里的瓷碗放在了椅子边的地上,身体则向于母那边前倾了半寸。
于母见夏老师这般亲切,心中的那份距离感也缩短不少,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和夏雨落倾诉了个遍。
稍微总结后,夏雨落红唇抿成了一条直线,她望着一身灰衣服的于母,像是做出了一个深思熟虑的决定,认真开口道:
“于墨妈妈,如果您当家的只是因为没有钱送于墨上学的话,那么我可以资助于墨上学,以后她的学费我可以全权负责。要知道现在已经是高中的最后一年了,于墨她马上就能考大学,在这紧要关头轻言放弃,岂不是太可惜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