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被炖成汤的那碗鸡肉是焦家的纳采礼呀!
就连焦荷都惊呆了,当初焦荷阻拦林月不要杀鸡,说那鸡是纳采的吉祥物,不能吃!但林月坚持要杀来炖着吃肉,没想到杀鸡吃肉会有如此深意!
林月继续说,不仅是你们吃了焦家的纳采礼,曹家文也是吃了纳采礼的,我们都吃了焦家纳采礼,现在即或想退也没退的了,另外买只鸡吧?买的那鸡还是纳采那鸡吗?林月又说,二老吃了鸡,我就以为二老同意了莲儿的婚事,所以,我们和焦家就继续了后面的程序。林月假装焦虑,现在我们既退不出纳采礼,又不认可莲儿的婚事,我们该怎么办呢?我们真的不要脸面了吗?
是呀,虽然悔婚任何时代都是有的,但悔婚的人是一定要退礼的,既要悔婚又不退礼,这事只有耍横泼皮才做得出来。林月腹诽,我本来打算卖了房子去环游世界的,奈何房东不肯!那我能怎么办?
场面气氛的变化比翻书还快,原本气势汹汹的大娘像蔫了气的皮球,手里拿着棍子呆若木鸡。
老爷子虽然看不见屋里的情况,但所有人的对话他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,老爷子没想到,吃了那碗鸡,就是同意了莲儿嫁给焦家的意思。老爷子轻叹一口气,现在只有一个结局,那就是绝不能做被世人唾骂的耍横泼皮之人。生活就像一块屎味的三明治,要么吃下去,要么饿死。
事已至此,这事就算了吧。老爷子准备回屋去,刚一站起身,猛然听见林月屋里传来沉闷的一声响,紧接着又听见所有人发出惊慌的呼叫,场面顿时乱作一团,叶儿飞跑出去,边跑边惊恐的叫着,我去叫郎中。其他的人原本都是站在林月家门前看热闹的,现在全都涌进了屋里。
老爷子心里一惊,什么情况?赶紧回转身疾步走到林月家门前。
只见曹家文躺在地上一动不动,人们围在他身边,少爷相公主子秀才的一阵乱叫。林月掐着曹家文的人中穴,曹家文终于舒出一口气来,痛哉痛哉的抱头喊叫。见少爷苏醒过来了,人们这才松了一口气。老爷子疑惑的问,怎么呢?所有人都不敢回话,林月对老爷子说,是大娘,大娘又要打我相公,相公被吓昏了。
林月不失时机又将大娘出卖给了老爷子。
老爷子气得眼里飞出刀子来,见大娘手里还拿着那根棍子,就一把夺过棍子,劈头盖脑向大娘打去,一边打一边骂,事情都已经过去了,你还要弄得鸡飞狗跳,打人就那么爽吗?打人就不痛吗?
大娘挨老爷子的打也是不敢反抗的,但老爷子当着院里的人打大娘,大娘不仅身上痛,脸上更是无地自容,这样被老爷子打,以后叫我在曹家怎么混?大娘一边哎呦哎呦的躲着棍子,一边迅速往屋里跑,被挨打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打呀!
原来,曹家文以为这事就过去了,这个时候他却不合时宜的说了一句话,没吾何事,吾回房看书矣。说完就要回书房去。大娘的气正没处发泄,见曹家文没事人一样要走,心里就更气,这事原本就是你的事,你却说没吾何事,还要回屋看书!打死你这个不孝子!
大娘抡起手里的棍子又向曹家文打去,曹家文突然看见大娘的棍子又抡了起来,吓得连连后退,虽然没被棍子打着,但因为后退的速度太猛,脚底被什么东西硌一下,曹家文身子向后一仰,头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,晕了过去。
老爷子拿着棍子追打着大娘,回到屋里,屋里传来噼噼啪啪的打人声和大娘压抑的哭喊声。大娘原本气势汹汹兴师问罪,结果被老爷子当着众人的面,打得顶门上不见了三魂,脚底下走失了七魄。
院里所有人都做鸟兽散了,自此,曹家再无人议论莲儿嫁人的事。
焦家按照请期的吉祥日迎娶了莲儿,莲儿高高兴兴嫁给了焦永根。
林月不喜欢那些不切实际的排场,她并没有给莲儿置办六十四抬嫁妆,因为焦家的房子还没建,他们现在住的杂货铺只是临时落脚点,即或莲儿有了六十四抬嫁妆,那些家具之类的嫁妆也没地方放,焦家现在最缺的是银子,所以,林月除了给莲儿陪嫁了一些衣物而外,另给了莲儿二百两银子的银票,这银子才是林月帮莲儿帮焦家真金白银的恩惠。
第二天,莲儿给焦贵和焦唐氏敬茶的时候,红着脸将“落红帕”交给了焦唐氏,焦唐氏看着“落红帕”上的红,笑得嘴都合不拢了。莲儿“落红帕”上有不有红,这比一般女性更加重要,虽然焦家人并不怀疑莲儿是否被那个属猪的男人拱过,但最令人心安的则是自己的亲眼所见。尔后,莲儿又拿出一张二百两的银票,将银票双手递给焦贵,说这是小姐给我的嫁妆银,现在家里正需要用钱,这些银子请爹娘先用着,以后条件好了再还给我罢了。
焦贵与娘子对视一眼,真不愧是林月身边的人呢,这么好的儿媳打着灯笼都找不到。想起林月对焦家的恩情,焦贵和焦唐氏不禁又热泪盈眶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