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每这个时候,陆玉都觉得她这个新嫁娘没什么用,可李家好像不这样认为,李菖蒲只要在家里,总喜欢围着她打转,她看过去,就能对上他笑呵呵的眼睛,眼里亮晶晶的,欢喜藏不住,陆玉脸颊灼热,好些日子才适应这个人的目光。
李大夫时常都是掠着胡须笑,见谁都笑,和人说话都是喜气洋洋,以至于隔壁的婶子都忍不住,“李大夫,你家这是娶了欢喜佛进门啊,日日这样开心。”
“徒儿成亲,我哪有不高兴的。”他总是这样回复。
慢慢的陆玉也感受到了欢喜,从内心深处滋生长起来的高兴,眉眼都柔和不少,李菖蒲更高兴了,悄悄凑过来,“我就喜欢你这样,你笑起来好看。”
陆玉脸又忍不住红了,哼了一声躲进屋里。
李家吃饭很简单,她虽是做一日三餐,不过菜是在院子里拿的,水缸里的水都是满满当当,做一个菜汤,蒸一屉笼米饭再做一个肉菜,一顿饭只要半个时辰,其余时间她都是闲着,就拿起绣活做衣服。
这几日下雪,一家人都没出门,李菖蒲却坐不住,“我去湖边青山叔家里买条鱼来炖着吃,也好暖暖胃。”
李大夫依旧是在屋里垛草药,“买条肥的。”
徒弟媳妇在家吃香喝辣的,没道理到了他家吃不好。
陆家兄弟来的时候就看见李菖蒲拎着条鱼往家赶,“小姑父。”
李菖蒲很意外他们会这时候上门,“天冷,怎么这会儿来?正好,我买了鱼,中午炖着吃。”
见着两个侄子,陆玉有些恍惚又激动,“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?”
陆云风把县城里的事情一说,李大夫和李菖蒲的表情凝重起来,寒暄了两句就去放草药的屋里收拾去了。
陆玉进厨房烧火做饭,“别急,吃完饭再去吧,侄媳妇会没事的,让公爹一道去看看,当初娘和嫂子病的那么严重,公爹都能救回来。”
“嗯。”陆云风把带来的东西都拿出来,六张兔皮子,两只鸡鸭,还有些蛋糕补丁,满满的两背篓,“这些皮子给李大夫和小姑父做护膝,天冷,别冻着膝盖,小姑姑,你缺什么什么和我说,我买来给你,下雪了,你睡着冷不冷?”
陆玉又感动又觉得无奈,哪有人家走亲戚是带这么多东西的,得亏陆家家底厚,不然哪里经得起这样,“以后不用带这些多东西,嫁妆里好几床被子,还有兔皮摊子,我不会受冷,你别担心。”
“哦哟,菖蒲啊,你侄子他们来啦?”隔壁婶子院子是篱笆,早看见李大夫家来了人,这热闹她可不能错过了。
李菖蒲从药草仓库里伸头出来,“婶子,屋里坐,他们兄弟来拿点草药。”
“拿草药?咋啦谁病了。”邻居婶子的目光很快被竹篓里的东西吸引,“这些都是你侄子们带来的?都是好东西啊。”
她满眼放光又有点嫉妒,陆玉都名声不好又怎么样,瞧瞧这些东西,谁家走亲戚能带这么东西,还有那几大台的嫁妆,可把好些人都眼红病都惹出来了,娶了陆玉就跟娶了财神一样。“菖蒲啊,你好福气啊,娶了这么好的媳妇。”
李菖蒲哈哈哈笑,“我就是有福气。”
邻居婶子闲聊了几句就走了,没回家,很快窜到了隔壁,手舞足蹈说了一圈那东西怎么好,鸡鸭怎么肥,等陆玉把鸡炒香,周围几家人闻着味都忍不住流口水,说李菖蒲娶了个好媳妇,最后猜测,“当初李阳是不是被陆家退了?那李桂芝还好意思说李阳不要的陆家女。”
“切,陆家多有钱啊,拔根汗毛都是我们一个月的吃穿,还李阳不要陆家女?呸,这话她也好意思说。”
“就是,我瞧着那陆家女安分得很,嫁过来这么久从不出门,一日三顿地煮饭,别说是和谁勾搭了,外人脸面都见不着。”
几人又一顿八卦,最后受不了肚子里的馋虫被勾引出来,咕噜噜地叫,只能各自回家找东西吃。
李大夫家的院子却热闹,陆云行找了筐把鸡鸭扣住,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杀,还和仓库里的师徒两说着县城里的事,“今年初雪大,好些人都得了风寒,交易市场里原本是有草药的,是县城的医馆收购量大,县城里突然就紧缺了,听药草商人和医馆说北方已经天寒地冻,需要打量清热散火药材,那些收购的药运北边去了,县城才缺。”
“还有差不多两个月才过年,今年雪下的早,只怕要冷,这粮食草药柴火都要多准备一些。”李大夫神情凝重起来。
陆云行笑:“我大哥想得周到,下头伙计又多,今年秋收后我大哥还劳烦了我表哥去收过粮食呢,粮食满仓不用愁吃,就连柴火都准备了不少。”
冬日里最怕的就是饿和冷。
每年熬不过冬天的更是不计其数。
李大夫欣慰,“你大哥思虑周全。”
好在自己那个傻徒弟也不差,一秋收就知道买粮食存着,人又闲不住,不是挖采药就是去山里砍柴,不然真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