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完晚饭天还没完全黑,赵芳趁着吃饭抱着儿子,虽然一天都在眼皮子底下,不过店里太忙了,完全没有时间抱,这会儿想得紧。
小四已经会说几个字,抱着赵芳直叫娘。
白日里陆小四睡着的时候陆燕也是来店里帮忙,帮着点餐和端盘子,她虽然年纪小,不过记这些点心的名字却厉害得很,客人说一遍,她口头上就记住了,还能记住是哪个人点的,很是能帮的上忙。
陆玉和陆云风吃完饭就去店里厨房揉面,蛋糕胚子都是现烤,但面都是头一天晚上揉好,放进盆里,再放在大盆里,大盆里放井水,沁凉,第二天刚好可以用来烤蛋糕或是做荷花酥。
第二天比昨天开业更忙,不仅县城富贵人家府里的小厮来买,就连养在闺阁的几位小姐也来了,楼上的女客换了一批又一批,就是不见空位,虽然蛋糕限量,可其他的不限啊,来一个毛巾卷两碗焦糖布丁两杯茉莉花奶茶,一两无话不说的闺中密友就能坐上一两个时辰。
孙寻巧带着另外三个女子早早就来了,看见秦小舟很开心地笑,“掌柜的,我们要两份芋泥蛋糕两份原味蛋糕,还要四杯茉莉花奶茶,布丁也要,焦糖和牛奶味的各两份。”
秦小舟笑着应了,请她们到楼上坐,因着四个人,就去了包间,又隐秘又不会被打扰。
一天下来忙得脚不沾地,好在陆家几人都是干惯了农活的,又因着只是在厨房干活,风不吹太阳不晒的,渴了有水有牛乳喝,饿了有甜点吃,并不觉得辛苦。
今天一关门,秦小舟就拉着陆云风要去牙行买人。
两人这会儿轻车熟路来到牙行,钱牙子早听说了陆家在书杏巷开店的事情,听说县城里的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们都很喜欢,就连朱大小姐那样的人物,这陆家只用一天时间就攀附上了,钱牙子越看越觉得这夫妻两个是做大事的,于是也想卖个人情,悄悄说:“听说贵店昨早开业有人来门口找不愉快?”
这事并不是秘密,估计只要关注一帆风顺店的人都听说了一些,于是秦小舟并未有何惊讶,“开店嘛,迎来送往的人多,什么人都有。”
“是是是,是这么个道理。”钱牙子又隐晦地说了两句,“来找不愉快的那个人,在赌坊那边的街道上叫阿奇,他上头有人,人称三哥,是县城里的一霸。”
说完,钱牙子立马转开话题,“两位要是在店里用,还是买手脚勤快又干净的人比较好。”
秦小舟看了一圈,选了两个衣着干净的女子,交钱拿上两个女子的身契,一起到衙门办理手续,留下档案。
一帆风顺店名声在外,虽说商贩地位低,但人家能攀上朱大小姐,又能得县城里那些富贵人家夫人小姐的喜欢,那就是有本事,衙门里的人还算客气,办理起来很顺利,夫妻两人带着两个女子回到店里。
那两女子稍小点的十九岁是个幽州人,听说是丈夫好赌,在赌桌上稍不如意便责打于她,一日又在赌桌上输钱,便将她以五两银子的价格发卖给人牙子。
幽州离此地千里,如此也好,可以省去许多麻烦。
秦小舟听着这口音,确实是幽州那边的,于是又问了她一些幽州那边的地形地貌和风俗习惯,那女子都能说的上来,看来确实是那边的人不假,又问了路上走了多久,遇到了些什么人,发现这个女子的成长和行径都很简单。
无非就是家里姊妹多,四年她被父母卖了换粮食吃,可惜她遇人不淑,卖她的人是个好赌的,去年冬又把她抵债了,人牙子带着她们辗转两三个月又到了钱牙子手里,这会儿才被秦小舟卖回来。
年纪稍大的已经二十五岁,大旱两年又逢家里遭灾祸,两个孩子嗷嗷待哺,她便自行将自己卖掉,换取粮食养活孩子。
这波操作,委实将秦小舟惊着了,“你将自己卖掉,以后就是奴仆贱籍身份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那妇人眼中含泪,“为了孩子我都愿意做。”
秦小舟又如实告诉她,“你是奴仆贱籍,你的孩子也会受影响的。”
可别是个啥都不懂的傻母亲,因为自己的一番心意害了孩子。
夫人眼泪划了下来,“我,我知道的,为了孩子不受我连累,我自请休书,让相公休了我,我已经拿到休书了。”
秦小舟千言万语不知如何表达,最后只给两人起了新名字,大的叫景和,小的叫景月,又说了店里的规矩,“若是旁人问你们店里的东西是如何做的,你们只管说店主不让你们看见,只让你们端盘子洗碗。”
又给两人安排日常所要做的事情,还有住处,“以后我们便是你们的主人家,凡事都应为主人家考虑。”
为了区分两个女子在店里人员的身份,还是要尽快安排统一的服装。
秦小舟想到的是回去找村里人做,不过她还没来得及找机会回去,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,陆云行背着背篓就来了。
陆云行凭着记忆敲响后门,陆燕正带着四弟在井边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