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兰见孙三娘还有一院子菜地要忙,也不好耽误人家,只能先回家,心中计算着如果王大河不成要找谁来做这份活,必定是要老实本分的才行,不仅做活的那个人勤快,那户人家里也不能太作精,否则家里人三天两头跑来陆家,陆家人也受不了。
而孙三娘看着王兰走了,心中焦急,暗暗骂自己嘴笨不会说话,陆家可千万别以为她拒绝了这门活计啊,于是起身要出门,才看见桌上的篮子,一打开上面盖着的布,“哎呀!”
孙三娘惊呆了,三个宣软白胖的大馒头静静躺在里头,陆家居然有白面馒头,要是去给他家干活,哪怕一天只给一个大白馒头也好啊,大河已经几年没吃过一顿好米好面了,高大的汉子天天累的像头牛一样,只有骨架在那里杵着,身上一点肉都没有,她这些年心里不满自己的身体也心疼着王大河,因为她的病,生生要拖垮了这个汉子。
不行,她今天就做主一次,这活她替大河答应了。
孙三娘提着篮子追去村尾,一直追到陆家才追上。
秦小舟在院子里捣鼓桑椹,先用石臼捣碎,再用纱布揉出汁液,紫黑色的汁液放进打发好的奶油里,只两三滴就能染出浅浅的紫色,秦小舟高兴着呢,小心把剩下的桑椹保存好,嘴里哼着歌。
王兰从王大河家回来,才进院门就愁眉苦脸,“孙媳妇,事情没定,我再想想要找谁。”
孙三娘站在院门口,有点胆怯又尴尬,“婶子婶子,我家大河能来,你别去找别人了。”说着递上来篮子,“这篮子,你忘拿了。”
秦小舟这是头一次见孙三娘,二十五六岁的年纪,大概一米六二的身高,纤细瘦弱,脸色蜡黄,脸颊没肉,颧骨高耸,像是个被吸干血的干尸,可她明明还活着,不知是被病痛折磨还是饥寒交迫成这模样,看着有点瘆人。
秦小舟越发坚定了赚钱的心思。
王兰没想到她会追过来,把篮子推过去,“好,这事就定下大河了,这馒头是我们陆家的一点意思,你拿回去吃。”
“等等。”秦小舟捂脸,这王兰真不是个能做掌柜的人,哪有招工不说好薪资和上下班时间的。
孙三娘刚要推辞馒头,这会儿听了这话,心里又忐忑起来,她也是听说了陆家这个新进门的媳妇是个厉害的,压所有陆家人一头,就连王兰这样的长辈都要看新媳妇的脸色,要是这新媳妇不满意大河,只怕这份伙计就要泡汤了。
“侄媳妇,你放心,我家大河人高力气大,能干活。”
秦小舟突然有点心酸,不过只是说了来做工的要求和薪资,“早上太阳晒到我们果园山头的时候就要到,从山脚挑水上去,换洗鸡院子里的水槽,打扫干净鸡院子,放好麦麸放鸡出来,然后放鸡,打扫鸡圈,粪便都要沃好,中午管一顿饭,下午不仅要放鸡,过几日还要帮着摘果子,”
“一天给二十文,中午管一顿饭,不过饭不是好饭,管饱,晚上要太阳快落山,关好鸡才可以回家,这一天做工的时间从早到晚,都要在这山头,可不能随意跑回家里去。”
一天二十文还管饭?孙三娘惊呆了,欣喜若狂,“这,好,我,我回去就和大河说,明早一早就来。”
孙三娘一激动,转身就跑了。
明天要开店,傍晚的时候陆云风一个人回来了,厨房里用柴多,他回来准备明早来一车柴去。
赵芳陆玉和陆燕小四留在城里,陆云风拿了五两银子给赵芳,县城里的房里要住人,床单被罩都要添置,又因为做这份活计,衣服要体面,今天赵芳也买了好几匹布料,在城里只有晚上有时间做衣服,所以陆云风回来就带回来了两匹布让王兰帮着做衣服。
陆云风总共带回来一袋米十斤面和三匹棉布。
王兰抚摸布匹,低着头,手轻颤,连连说:“好,我这就给她们做衣服,孙媳妇做的吃食好看,你们也要穿的漂漂亮亮的,那些人才会买。”
吃饭的时候说起早上的事情,陆云风脸色阴沉,“我以后在家的时间少,等会我去村长家找王辉喝酒。。”
王兰今天也是提竹竿跑,也没有出现不舒服的地方,人也舒爽许多,“以后我都在附近走动看着鸭子,村里这些地痞流氓最烦人,小玉燕子去了县城也好,安全。”
吃完饭,陆云风拿了一吊肉去了村长家,才过四五日,就听说王辉和一伙要好的人狠狠把王大能揍了一顿,被他爹捡回去后卧床不起。
王辉是村长的孙子,以前也读过书,为人又仗义,在村子里一呼百应,那日王大能被从宗祠里放出来后,回到家里,只能吃糠咽菜,几日没沾荤腥,他就受不住,又把眼睛乱瞄,被王辉等人当场捉贼拿赃,王辉当即就出手把人狠狠揍了一顿。
不过这都是后话了,这会儿秦小舟正在被蚊子闹到心烦气躁,手扇的呼呼作响。
天气暖和,陆家房子周围都是膝盖高的草,又离河不远,蚊子慢慢多起来,晚上在火炉边也坐不住,只在院子里说话,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