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如意醒过来的时候，觉得自己浑身没劲，就连抬手都抬不起来。

好在一抬眼就能看到旁边有个身影在守着自己，眉目深邃的模样，是她几乎每夜都会梦到的那张脸。

“娘子，你醒了！”谢大牛回头看见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，脸上露出个笑意：“饿不饿，渴不渴？”

季如意想了下，简单的做出回答：“渴。”

在谢大牛的搀扶下喝了两杯水，季如意虚弱的样子令他十分心疼，轻手轻脚的生怕又把人给弄疼了还是怎么着。

虽然身上的力气还没这么快恢复，但是正常说话还是没问题的。于是她抬起眼来，看着谢大牛轻笑了下：“孩子怎么样，还好吗？”

谢大牛点头，给她轻轻的整理了下碎发：“孩子很好，有孟姐她们在帮忙带着呢。”

季如意点了点头，下一句就换了个话题：“这么快就打完仗了啊，是不是很顺利？”

面前人犹豫了半天，才点头：“嗯。”

结果季如意的下一句又是莫名前言不搭后语，道：“战场上，你遇到秦如裴了吗。”

跳跃的话题让谢大牛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，迟迟没有开口。

季如意看着他，一双眼睛什么情绪都看不出来，单纯的很：“怎么，不好回答吗？”

心头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，谢大牛却不知道那是什么。

但面对季如意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，他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：“……是，遇到了。”

“哦，这样啊。”季如意轻轻闭上眼睛，靠在他的肩头，道：“这些日子里，我特别的想你，也常常能梦见你。”

谢大牛正要张口，怀中人又睁开了自己的眼，接道：“现在，我想问你一个问题。”

心里那份不安的感觉愈发的强烈，谢大牛不自觉蹙了下眉，道：“娘子但问无妨。”

低低的声音里还带着几分虚弱的嘶哑，此时却异常清楚的传进他耳朵：“你……是谢明澜，还是谢明渊？”

话音一落，整个房间顿时安静下来，季如意能感受到身后人的心跳突然变得快了起来。

她却很淡然，问完这个问题便继续安静的闭着眼，不再出声了。

仿佛这个问题只是她随性的一问，他作为被提问者，回不回答都是可以的。

但他心里清楚的知道，这个问题自己要回答，而且是非回答不可。

片刻后，低沉的声音在季如意的耳边响起，带着几分不情不愿的懊恼：“谢明渊。”

“果然是这样……”季如意如同呓语一般的开口。

果然秦如裴说的没有错，果然程云香没有认错人！

他就是那位传闻中的谢大将军。

“娘子……”谢明渊似乎觉得有哪里变得不太对，顿了下才又轻声道：“你，也想起来了？”

不知为何，心里有些紧张。

但出人意料的，她轻轻摇了摇头：“没有。”

她的失忆又不是这种普通的失忆好吗！而是她压根就不是原来的季如意，怎么可能再想起来以前的事情啊？

想到这里她就觉得气结，没有原身过去的记忆真是太让人难受了，整天猜忌了一大堆，结果还让她给猜对了。

这算什么事啊，感情自己当初救回来的还是个大人物呢！

谢明渊闻言愣了下，迟疑道：“那你怎么……”知道他是谁。

“猜的。”季如意虽然心里翻天覆地，但脸上倒是很平静，淡淡道：“回来的时候我其实中途醒过一次，但实在是太累了，我睁不开眼睛。”

“我听到他们叫你谢大将军。但你不过刚刚参军，怎么可能这么一仗就成了大将军呢？”

“是不是……在你去打仗的时候，恢复了记忆？”

“是。”自己跟她相处了好几年，早该知道她这么聪明的。

季如意揪着他的袖子：“我还有个问题。”

那头不说话，估计算是默认。

于是她仔细想了想，开口道：“肆儿，珩儿……还有云姝，是你的孩子吗？”

其实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自己倒是确实有点紧张的，毕竟谢珩的眉眼都真的很像他，是父子的可能性太高了。

谢明渊那边又沉默了，半天才开口：“……不是。”

季如意很自然的轻轻点头，心说果然不是啊……

紧接着，谢明渊：“珩儿跟云姝都是我大哥的孩子，肆儿是大哥收养的。”

还在点头的季如意猛然僵住。

什么什么什么！？

房间里本就安静，此时两人仅仅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。

这件事情谢明渊其实还没有想好该怎么跟她说，却未曾想过还没等全盘托出，就已经被这个过分聪明的女子给猜透了。

甚至连事情的经过，都是八九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