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浅回来的时候,表情其实还算平静。
如果谢珩没能细心的发现她一直在压抑自己忍不住上扬的嘴角,还以为两人谈判破裂了。
陈钰显然就没能发现这个细节,见人回来了,就一把抓住秦浅的胳膊:“小姐,你没事吧?”
方才在秦浅离开的期间,她展开了轮番问答。现在她已经大体了解到了小姐跟那位越理公子之间的事情,顺便感叹了一句:“只问情为何物。”
当时的谢珩罕见跟秦剑站在了同一阵营,用难以言说的表情盯了她好久好久。
“没事啊。”秦浅疑惑的看了她一眼,然后坐了下来:“你们说,有什么办法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走啊?”
正在给人倒茶的陈钰差点把手里的茶壶给扔出去,惊魂未定的看着自家小姐冥思苦想的脸:“什么!?”
秦剑一如既往的口快,同时伴随着一脸嫌弃:“你想溜走还回来干嘛?直接跟越哥哥跑不就好了?”
陈钰:“……”你真聪明。
谢珩:“……”说的不错,但总觉哪里不对。
总之大概用了好几分钟,几个人才完全消化掉秦浅心中所想的事情。
“小姐,还是不要吧……”陈钰看上去忧心忡忡,率先投了反对票:“明日就是大婚了,要是被老爷夫人知道了,一定要大发雷霆的。”
谢珩皱了皱眉头,给出中立意见:“不如再跟程夫人和秦将军商量一番吧,贸然行动恐怕会生出一些不必要的事端。”
被所有人都鄙视了的秦剑,默默举手。
秦浅瞥了他一眼:“说。”
面对着三双眼睛的注视,秦剑咽了下口水,道:“我觉得我说的没错啊,不如现在就跟着越哥哥跑吧?”
三人看向他的眼光变得更加一言难尽,谢珩更是沉重的叹了口气。
一直到谢珩从墙上翻走,秦剑也没明白自己说的话有哪里不对了,明明就是最简单的方法没错啊。
两人一路赶回客栈的时候,沈肆跟季如意都已经在房间里睡下了,房间里的烛火都是灭的。
越理大半夜睡不着,不知道是因为兴奋还是因为别的东西,此刻坐在自己房间的窗边,发呆。
谢珩怕打扰到沈肆跟季如意,便也跟着越理进了他的房间,这会儿正在吃桌子上的点心:“越哥哥,你跟秦姐姐就没商量出个对策来?”
越理没回头:“商量了。”
谢珩追问:“结果?”
越理的声音带着一股子难以言说的悲痛:“抢亲。”
“看不出越哥哥你竟然有这种魄力。”谢珩放下手里的点心,装模做样的拍了两下手,算是给他勇气的赞赏。
越理看着他,眼里闪动着委屈:“又不是我想的,是秦姑娘想的。”
谢珩:“……”那她有什么资格鄙视秦剑啊!
讨论无果之后,谢珩建议先睡觉,于是两个人躺在了床上。
折腾了一晚上也是够累的,两个人很快就睡着了,越理甚至还做了个梦。
梦里他真的去抢亲了,结果毫无疑问就是被人给抓住了,并且扭送到了大牢里。
最后的画面是自己被押上了刑场,电光火石之间那寒光闪闪的刀就要落在自己的脖子上,他闭上眼睛却还是没忍住那股恐惧,尖叫了一声。
安静的客房里,突然响起一声巨大的尖叫:“啊!”
“?”正在洗脸的谢珩险些戳瞎自己的眼睛,带着满脸的水珠惊魂未定的看向发声处。
“……做了个梦,梦到被杀头了。”越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,庆幸还好没发生什么意外,但同时也开始思考起抢亲这件事情的可行性。
“越哥哥你看,抢亲是行不通的。”谢珩擦干了自己脸上的水,发出真诚建议。
越理垂头丧气的从床上起来,对这话选择了沉默应对。
他当然也知道肯定不能真的去抢亲啊,但是今天就是秦浅大婚的日子,而他们偏偏昨晚才互诉心意。
心烦意乱的坐在桌子前,还没打起精神,隔壁房间的季如意带着小二已经敲响了外面的门。
于是,在大家伙和和气气吃早饭的过程中,由谢珩冷静的复述了昨夜在将军府里发生的一些事情。
季如意这会儿一边吃包子一边听得津津有味,末了开口来了一句:“是不是觉得很后悔啊?”
这话显然是对着越理去的,越理捧着手里的粥,悲痛的点了点头。
后悔吗,废话,当然后悔了!
现在面对这么复杂的场面,怎么可能不后悔?要是自己早点看开这些事情,跟秦浅自然也不会到这一步了。
“后悔就好,年轻人,就是要多吃点苦头才明白道理啊。”季如意把最后一口粥喝完,满意的摸了摸肚子:“现在明白什么叫不听老人言,吃亏在眼前了?”
“季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