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来就这样打算睡觉了的，季如意却转了下眼珠，突然道：“对了，提到这个我就要问问了。今天那个华瑶姑娘，你当真不认得？”

“不认得。”谢大牛的回答简洁又快速，几乎让季如意忍不住怀疑。他这个回答是不是条件反射的否认。

“可是我看她好像对你挺有兴趣的，眼光一直在你身上打转。”季如意带着醋意，不满意的埋怨道：“那华瑶姑娘生的好看，又弹得一手好琵琶。我若是个男儿身，我都会被她给迷倒。”

“我心中只有娘子一人，不论是什么姑娘，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。”谢大牛这话倒是真心实意的，虽然他并不是不认得华瑶，但那只算是一面之缘吧？分明连话也没说上几句的两个人，说相识的确有点牵强了。

“那旁的人喜欢你，我又没办法。”季如意扁了扁嘴，开始撒娇：“那个华瑶姑娘显然就是对你有所图，我人老珠黄比不过她年轻貌美了。”

“娘子胡说什么呢？”谢大牛低下头，在她耳边低声道：“娘子的美貌在我心里，旁人不及你万分之一。”

被他嘴边呼出来的热气弄的耳朵发痒，季如意忍不住抬头想要埋怨他，结果刚吐了一个“你”字出来，就被人封住了唇舌。

借着窗外的月光，季如意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人。他的睫毛很长，此时微微的颤动着，让她忍不住心里一软。

合上了眼睛，季如意全心全意的去回应他的温柔。或许是知道之后马上就要分开，两个人在床上温柔又缓慢的缠绵着，似乎想要一直将时间停在这一刻。

第二日季如意一大早起来就忙活着给谢大牛做了几身新衣裳，上次中秋灯会上他的衣裳被砍坏了，自己就答应过要给他做新的，后来一直也没抽出时间来做。

下月初一谢大牛就可以进城去参军了，季如意一开始本来以为自己会很豁达，却在日子一天天逼近的时候，忍不住起了后悔的心思。

自己终究还是舍不得他，毕竟已经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。战场上面的厮杀她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样的，但她也知道打仗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情。

万一谢大牛在战场上……她一边想着一边就不留心刺破了手指。她赶紧把冒出血滴的手指放进嘴里，垂眸觉得有些担忧。

她知道，自己不应该想这些不吉利的，但是……战场本就是生死未卜的地方，眼下谢大牛马上就要去参军了，自己怎么能不担心呢？

虽然心中思绪万千，但季如意还是沉默着在谢大牛的衣领处绣了个平安的字符。希望这种办法能保佑他在战场上一路高歌猛进吧，最好是平平安安的回来。

临行前两日，季如意特意进了趟城。

在越理的店铺里听他说白颜睿大抵是过两个月再走，时间上来看要比谢大牛晚一些。不过他只是个大夫，应当不用上战场吧？季如意看着闷闷不乐的越理，感觉他这个状态跟自己颇为相像。

这几天越理还天天往白颜睿的医馆跑，季如意来的时候他正好关了铺子，打算过去。

看他一副蔫头耷脑的样子，季如意失笑，关切道：“越老板看起来很没精神，怎么，是没有休息好吗？”

“是啊，最近晚上我总是睡不着。”越理的眼神有点空洞，喃喃道：“我去找小白拿点安神的草药吧，季姑娘要同我一起顺路去看看小白么？”

其实她去不去都无所谓，越理只是习惯了顺口问一问。

“我……那好吧，正好我也有事想跟他谈谈。”季如意看他的精神状态不太好，便应下了，同他一起前往白颜睿家的医馆。

上次关于景王的事情她还没问明白，也不知道参军什么的事宜白颜睿知不知道。但反正都来了，过去看看总也没什么大问题。

结果到白颜睿家的时候，季如意却看到了令她意外的人。在白颜睿家里坐的正端正的两个人，不是他的两个宝贝儿子吗？

沈肆和谢珩看到季如意也很惊讶，但心里更多的还是高兴。沈肆动作很快，看到季如意出现在门口，就赶紧跳下椅子跑了过来，兴奋道：“娘亲！娘亲你怎么来了！”

他们其实常常会跟着白颜睿过来玩的，有时候学堂里头也不上课，他们就跟着白颜睿一起偷溜出来。

只是没想到今天恰巧碰到了季如意上门来找白颜睿，沈肆跟谢珩别提有多高兴了。

“这位夫人是……”正高兴的跟自己的宝贝儿子嘘寒问暖呢，从后头的房间里响起一个温婉的女声。

程云香站在门口看着面前这个面容秀美的女子，倒还真觉得跟那个叫谢珩的孩子眉眼间有几分相像。

看来这个女子就是他们两个孩子的娘亲了吧，今日她恰巧来找白颜睿转告朝廷之事，本以为碰到上次救了秦剑的谢珩也就够幸运的了，但没想到现在竟然还见到了他的娘亲。

也许……她能从这个女子身上问出些什么来呢？这孩子的爹究竟是谁，也许真的是她的旧识也说不定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