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婆娘看着她，沉默了半响才伸出手把她往家里推：“成，那你回去梳洗梳洗。到时候嫂子带你去，啊。”

季如意看得出她脸上是很明显的敷衍，显然是打算用这个理由，先把她哄回家里面去。

“好，好……我一定要穿的好看些，让白公子喜欢！”王彩珠的脸上还有方才未干的泪痕，这会儿又已经咧开嘴笑了，一边说着一边就真的被孙婆娘给慢慢推回了家。

季如意默默的跟在她们二人的后面，王彩珠好像已经忘记了她的存在，只是一个劲的跟孙婆娘说自己要穿什么。

看着王彩珠这副转哭为笑的样子，季如意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。

“我要穿什么呢，啊对了，要带那支翠玉珠钗……”王彩珠一直到了家门口，还是絮叨着这些事情，脸上甚至带上了微微的红晕。

“都好都好，进去梳妆吧。”孙婆娘倒也没有不耐烦，或者说是可能压根没在听。只是点了点头，替她打开了门。

“白公子一定会喜欢的，翠玉珠钗，村里人都说好看的。”王彩珠站在家门口对着孙婆娘和季如意小心的行了个礼，道：“彩珠要去装扮自己了，可不能让白公子觉得与彩珠见面是丢了人。”

她说完她就轻巧的跑进屋去了，孙婆娘脸上的表情也随着她进门而变得凝重起来。门一关，季如意就听得里面的房间里一阵“噼里啪啦”东西落地的声音。

似乎是打翻了什么东西似的。这杂乱的声音里还伴随着有重物撞到墙上的声音，惊得季如意想推门进去看看。

这是在做什么？是王小翠在对王彩珠做什么吗？

孙婆娘看她脸上的表情，及时抬手拦住了她，轻轻摇了摇头，劝道：“罢了，你这身份啊，就别去了。”

这一阵混乱的杂响之中，季如意似乎能够听到，其中伴随着王小翠的毒骂跟王彩珠那凄惨的尖叫。

“这，这……”季如转过头，不知所措的看着身旁的孙婆娘，想问好多的问题，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问起。

才……才几个月而已吧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呢？她要问什么呢？问王彩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，还是问王小翠为什么要这样对王彩珠？

那么说，她方才在王彩珠身上看到的伤痕都是王小翠打的么？可是，怎么会有这么狠心对待自己亲生闺女的？

“你不知道吧，这王家这些天来啊，天天都是这样的光景。”孙婆娘的眼里带着几分无奈又带着几分怨恨，摆了摆手，转身从她家门前走了：“王彩珠一心只念着那个叫什么白公子的，竟就这么癫了去。”

孙婆娘虽然对王家讨厌，但也难免觉得可惜。怎么说也是个大好年纪的黄花大闺女，怎么就着了魔呢。

“那不找大夫看看的么，她一身的伤是不是也是王小翠下的手？”季如意小跑着跟上孙婆娘，道：“那王小翠不是一直都宝贝着王彩珠的吗，说要给她嫁到好人家去跟着享福，怎的现在就下这种毒手了？”

“谁说不是呢，但是王小翠就是个小人。”孙婆娘回到自己家继续晾衣服，对季如意解释道：“现在王小翠自己也是个半疯，也不晓得那个白公子对她怎么了，她是一听白公子这名号啊，就发疯。”

季如意抿了下嘴，大概知道这是为什么。估计是因为当时白颜睿为了救自己而恐吓了王小翠吧，后来还从她的手里把自己给救了，怎么想都应该被王小翠憎恨。

“你说就这么两母子还怎么过日子？”孙婆娘显然不知道这件事情，自顾自的对着季如意感叹道：“一个吧满心只知道白公子，另个又一听到白公子就发疯，这房子里啊天天都是不得消停。”

“那，那就没人管管么……”季如意还是有点揪心，倒不是她心怀天下很博爱，只是单纯觉得这样两个人不还是在互相伤害么？

更何况，这疯着也不是回事。像今天自己不就被给拦到了么，这对旁的人来说，也会变成很大的困扰。

他们几个知情的人倒是知道王彩珠这样子是因为单相思白颜睿，换了旁的不知道情况的人，还以为白颜睿是什么玩弄人感情的花花公子呢。

虽然他脾气不好嘴又毒，但是这谣言可万万不敢扣到他的头上去了。

“管？我们谁能管得了吗。”孙婆娘冷哼了一声，把木盆放到一旁，道：“也不是没叫了大夫来，结果这王小翠一看到大夫就发疯，把大夫都给打跑了好几个，谁敢再来。”

“那，那王大壮呢？”季如意想起那个黢黑的汉子，他上次来自己家的时候，看起来对王小翠也挺上心的，这时候去哪里了呢？

“这个我就不怎么清楚了。”孙婆娘现在变得健谈了许多，对季如意耐心的解释：“不过说是村长媳妇派人去城里给他报过信，但都没有回信过来，我看也是指望不上了。”

那这……如果连王大壮都不管这娘俩，还真是没别的办法了。

“我也没法子，这王彩珠总是跑到我这里来哭，我耳朵都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