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次呕吐,让我产生了一阵很无力的虚脱感,终于双手撑着,坐倒在了地上,但我已经清醒了一些,于是那些原本模糊的光影,渐渐在我眼中有了色彩:红的、蓝的、黄的、绿的……
我是一个很喜欢彩色的人,可因为心境的缘故,这些很缤纷的颜色,却仿佛变成了一盆冰冷刺骨的水,狠狠浇灌在了我的身上,瞬间窒息、孤独、无助、彷徨……
我知道,这就是被遗弃后的痛觉。我不自主的想挣扎,可越挣扎,越空虚,空虚到意识里只剩下不切实际的幻想;幻想她会在街灯旁的那个角落里走出来,眼眸含笑,亲昵地告诉我,她一直都在……
我就这么张开了双臂,做出了一个拥抱的姿势……那些光影又模糊了,最后,是某辆路过的出租车,用灯光刺醒了我。
可我仍不甘心,于是就这么在幻想和现实之间,来回折腾了好几遍,直到心力交瘁,越来越难受。
她是不会回来的,甚至要不了多久,就会在国外交一个新的男朋友。她的新男朋友,八成是一个很小心眼的男人,因为我们在一起的时候,我也很小气,从来不让她和别的男人走的太近……所以,有了新男友从中作梗,我们这辈子怕是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了,而那些曾经在一起的幸福感,就像是偷来的艳火,一瞬间的绚烂之后,便消失的悄无声息。
……
回到住处,我把这些感受,又说给了那盏落地灯听,它依旧不语;这次,我没有因为它的不语而恼羞成怒,我就这么不停地回忆,不停地说,最后把自己和简薇在一起的这几年,全都事无巨细的说了出来,直到自己彻底昏睡过去。
次日,起床做的第一件事情,便是将这盏落地灯从客厅搬到了卧室里;我有那么一点私心,我不想让它再看见对面那盏看上去就很花枝招展的吊灯……
它没戏的,因为它实在是太老旧了,都不知道在这个房子里摆放了多久。它的宿命只是为了照亮我,而不是和我一起爱而不得。
……
搬走了落地灯,沙发旁边便显得有些空,于是我又搬了一盆四季海棠,填补了这个空缺;以后,它将取而代之,听我酒后胡言乱语,只希望,它别喜欢上老房子外面那棵盘根老树。
我不会同意的,因为感情讲究门当户对。
……
这一天,我快被陈景明和方圆逼疯了,尤其是方圆,在我否定了他借用空城里模式给消费者设置消费陷阱之后,便将年货节的压力全部压在了我的身上。他要我在后天之前,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,确保今年的年货节,宝丽百货不会被对面的卓美购物中心彻底拉开差距。
糟心的事情可不止这一件,快要下班的时候,房东老李又给我打来了催租的电话。
我告诉他:最多还有一个星期,就会发工资,可他多一天都不愿意等;他说,我那点可怜的工资,根本不够债主们瓜分,他要占个先机;并放出狠话:要是今天下班以后,还见不到我的房租,就让我卷铺盖滚蛋。
他终究是小看我了,我的工资并不可怜,我特意算了算,还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欠款和房租之后,还能结余个千儿八百的;可自从上次拖欠了他两个月房租之后,他就再也不愿意信任我了。
……
下班以后,我就站在“宝丽百货”的门口,眺望着对面的“卓美购物中心”,试图找到一些做好年货节的灵感。
心还没有静下来,罗本又给我打来了电话,问我要乐瑶用来抵债的金华火腿;他说,他有个朋友是开饭店的,准备把火腿变卖到他朋友那儿……
他丫真是个人才,也真好意思开这个口,满打满算,他也只能分到半只火腿,可他却是冲着一只火腿来的。
最后,我还是答应了。
我知道,他比我还穷。他几乎失业了,因为前段时间在酒吧打架,被本地的酒吧协会所抵制,以至于大一点的酒吧,都把他放进了演出黑名单,所以只能零零散散在一些小酒吧接一点唱歌的活儿。
试想,人还能有多堕落呢?
我如此,罗本也是如此。
因为堕落,我们都快被这个社会边缘化了。
……
“师哥!”
因为没有直呼姓名,所以,我没有放在心上,依旧自顾自地点上一支烟。
“昭阳师哥!”
我这才回过头,只见身后站了一个穿着空姐制服的女人,她的手上还拖着一只很大的行李箱;我觉得有些眼熟,可却怎么都想不起来,曾和她有过什么交集。
没办法,我见过的漂亮女人太多了,她要是平庸点儿,我可能还有些许印象,可她偏偏生的苗条端庄,几乎在她身上找不到什么缺点。
硬要说个缺点,可能就是她下巴上面的那颗痣了。我觉得是缺点,但在面相学上,这却是一颗富贵痣;所以,这唯一的缺点,也只是我主观以为。
我吸了一口烟,终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