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璨和傅渊渟认识多年,深知这人的脾性。
吃软不吃硬。
先前她让司徒柏跟着她一起过来,的确有赌气的成分在,但是后来想想,觉得自己唐突了,只不过那个时候她和司徒柏已经在车上了。
而且,她之前已经和傅渊渟解释过自己与司徒柏的关系,不过是朋友。
哪里想得到傅渊渟这么在意司徒柏的存在。
眼下也不是和傅渊渟争论司徒柏的时候,时璨深呼一口气,伸手抓住了傅渊渟的手腕。
好巧不巧,抓住的正好是上次她咬他的那只手,手腕上有伤疤,他好像没有刻意去处理过,就放之任之,才留下了疤。
“老傅……”时璨以前特别爱这么喊他,说这个称呼有种‘老夫老妻’的感觉,一开始他是拒绝的,后来她喊得多了,他也就没再说什么。
傅渊渟停下脚步,他背对着她,所以她没看到他嘴角微扬。
“你还想让我怎么样?”时璨半是无奈地说道,语气中是无尽的疲惫,“把我叫到警局来,又什么都不跟我说。你知道我对这件事很上心,很想知道真相。你可以拿别的事和我开玩笑,但绝对不能是这件事。”
时璨少有的与傅渊渟这么心平气和地说话。
说完,见傅渊渟的背影似乎有一秒钟的颤动,也不知道说没说动他。
时璨只得松开他的手,算了,他若非要计较那些,她也没有办法。
只能这样……
那就这样……
时璨吐了一口浊气,迈开步子往门口走去。
三,二……
傅渊渟抓住了时璨的手。
这一次,是时璨眼中闪过一抹精光。
若说算计,时璨现在不比傅渊渟差多少,抓住他的软肋便好。
小插曲之后,傅渊渟带时璨去了审讯室隔壁的监控室,审讯室内便是先前行车记录仪拍到的人。
而那人的口供从进局子到现在都没变过——林海荣欠了我钱,我讨不回钱失手杀了人,慌乱之下将林海荣丢进了河里。
如果还没有别的证据,恐怕就会将这件案子定性成误杀。
时璨不接受。
处理这件案子的警察对时璨说道:“目前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嫌疑人讨债不成失手杀人,如果没有其他证据,最后会这样结案。”
“怎么能这么……”轻易就结案?
时璨的话尚未说完,傅渊渟便拉住了她,只淡淡地对警察说道:“查案是你们的事情,我们只需要知道结果。”
这话一听,就像是大佬说出来的,他们连连点头。
这么一来,时璨发现自己来警局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,而且看傅渊渟的意思是不想让她说更多。
所以,她先前委曲求全地向傅渊渟示弱,这事儿看起来也显得特别没有意义。
满怀希望而来,失望而归。
时璨从警局出来之后,情绪一直不高。以至于傅渊渟让人将车子停在了景区那边,时璨才反应过来。
“来这里干什么?”时璨看着车窗外热闹的景象。
江南水乡小镇的夜景,总是多了几分柔情。夜色正浓,一弯明月挂在天空,红灯笼倒映在水中,晕染出一片一片的红。
多看几眼,心中的浮躁似乎都能被抚平。
“去走走。”傅渊渟倒是说的随意。
“我现在没什么心情去走走。”林海荣的事儿压得时璨心中难受,完全没心情去走走。
傅渊渟却不疑有他,下了车之后站在车门边等着,大有她要是不下车,他就一直在车门边等着的感觉。
她相信,傅渊渟绝对做得出这种事。
时璨深呼一口气,只得下车。
忽然想起以前的事情。
那时候她初三,即将中考。
虽然平时父母对她宠爱有加,很多事情都随着她,但是在学习上,父亲对她的要求还是有些严格的。
不要求她非要第一,但也不能跌出前三。
恰巧初三第一学期的期末考试她考砸了,第四。
这对时璨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噩耗。
拿了成绩单的她不敢回家,磨蹭到了傅家去。
他警校回来,就看到她闷闷不乐地丧在他的书房,看到她的成绩单才知道她为什么心情不好。
于是他说:“我从来都没考过第四,不太懂你的心情。”
“……”时璨瞪了他一眼,“你个年年第一的人,没资格说话。”
傅渊渟不置可否,他很优秀,从幼稚园开始就一直是第一,甩第二几十条街的那种,所以根本不会懂她第四的心情。
他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,说:“走,带你去散散心。”
于是,傅渊渟就带着时璨散步去了,陪着她从傅宅走回了自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