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咳咳……咳咳……”时璨将不小心喝下的池塘水都吐了出来,感觉嘴巴里面一股子泥土的味道。
她艰难地睁开眼睛,被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明晃晃的灯光刺得眼睛疼。
她下意识地抬手遮住双眼。
心里头只有一个想法,太好了,她还活着,没有憋屈地死在一个荷花池里面。
这要是还没成功帮父亲翻案,就不明不白地先死在人家院子里面,出师未捷身先死?
也难怪她哥一千一万个不愿意放她回国。
忽的,一块浴巾被丢到她身上,彻底将灯源遮挡住。
时璨回过神来,忽然觉得这天花板上的吊灯那么眼熟。刚才救她的人……
她一把掀开浴巾,单手撑在地毯上坐了起来,一道欣长的身影落入她的眼中。
“怎么,怪傅家不帮忙,想死在荷花池给傅家添堵?”傅渊渟冷然道,“一池子的荷花都被你给糟蹋了。”
时璨刚想谢谢傅渊渟救命之恩,结果听到他说荷花比她的命都重要,谢字怎么都说不出口。
“又不是我求着你救我的。”跳进荷花池里救她的,是傅渊渟本人,既然觉得她糟蹋了荷花,就让她给那一池子的荷花陪葬啊!
时璨受不了傅渊渟这般的冷嘲热讽。
五年前,傅渊渟对她同样不热情,很多时候都是她剃头挑子一头热,满世界地追着他跑。可他到底也没说过做过什么让她自尊心受挫的事情。
否则以她高傲的性格,才不会喜欢他那么多年。
但是现在,他一句讥讽,就把她打入了十八层地狱。
现在支撑她留在榆城的,只有帮父亲翻案这一个目标。
时璨猛地起身,却因为大脑供血不足,双眼花白。再加上刚才傅渊渟为了防止她在水中乱折腾,在她后脖子那边敲了一下。
导致她一站起来就瞬间双腿发软,身子下意识就往地上倒去……
也不知是她求生欲太强,慌乱之间抓住了什么,还是某人眼疾手快率先扣住了时璨的腰。
天旋地转之间,时璨压着傅渊渟倒在了单人沙发上。
时璨的脑袋撞在傅渊渟的胸口,撞得她头晕眼花,头皮发麻。
“呃……”男人闷哼一声,刀锋般的眉宇紧紧地拧在一起,“时璨,你他妈想弄死我是吧?”
什么优雅矜贵,什么绅士风度。
在时璨屡次三番闯入他的生活,搅得一团乱之后,傅渊渟终于撕开了他五年的伪装。
“我跟你说最后一遍,赶紧收拾东西给我滚。你他妈要是再不利索地滚出榆城,我让萧策把你五花大绑送到英国,送到你哥面前!”他扣着时璨的手臂,试图将她从自己身上给拨开。
可是,怀中那人只是将头埋在他的胸口,身子一抽一抽的。
他刚刚换上的干净衬衫,胸口湿了一片。
是被她湿漉漉的头发打湿,还是被她的眼泪打湿?
“你死了倒好……你死了……我就不用看你和叶知秋出双入对……”积攒了五年的委屈在此时全数释放出来。
轰地一声,傅渊渟那颗自以为坚硬无比的心,像是被人用什么东西,狠狠地砸开了一道口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