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话题结束,我看向老憨,笑问道:
“憨哥,那您这两次帮我,也是因为咱俩是老乡?”
“因为老乡?”
老憨笑了笑,很是现实道:
“小林,远的不说,就说咱这车队,就有好几个东北来的。
可他们自己不争气,遇事就躲,我咋帮?
说到底啊,不是我帮你俩,是你俩自己行事。”
说完,老憨坐起身,笑呵呵道:
“行了,一会码头有‘货’,我就不陪你俩了。
铁拳,这几天你就留在医院照顾小林吧。
货车那你俩不用惦记,我找人帮你俩拉货,走了。”
“憨哥,谢了。”
“谢啥谢,江湖你不就是你拉我一把,我搀你一把嘛。”
“嗯,铁拳,去送送憨哥。”
老憨离开,我望着窗前的绿萝,情不自禁的叹了口气。
接下来的几天,老憨确实如他所言,专门找了两个司机帮我俩拉活。
不光如此,有他的面子在,就连每天赚的钱,都比以前要多。
又是一天傍晚,病房内。
铁拳拿着一摞钞票,翻来覆去的数着,嘴都咧到耳根:
“哈哈,林哥,照这个速度,咱马上就能还上高利贷了!”
我只是笑了笑,没说话。
欠老憨的越多,就意味着越跟他绑在一起。
这是好事,也不是好事。
好事是我哥俩的货车生意绝对可以少很多麻烦。
但坏事是万一老憨让我哥俩帮他做点脏事,帮还是不帮?
帮,就陷进去。
不帮,不够意思。
该说不说,老憨不亏是老江湖,对人心的拿捏和把控绝对恰到好处。
仅仅几步棋,就令我陷入进退两难的窘境。
当然,这些都是推测。
不排除老憨真是好人。
可问题是,一个外来户的好人,能坐上码头这个油水大到没边的部门吗?
显然不能。
虽然我不清楚宁家的布局和用人制度。
但码头这块地盘,绝对不是啥阿猫阿狗都敢来掺和一道的。
别看老憨长的其貌不扬,不修边幅。
但他在宁家的地位,绝对我比想象的还要高。
接下来的一周,撒谎都找不着接口的我终于跟林佳摊牌了。
不过我没说跟别人打架,而是说见义勇为。
为了保证谎话的真实性,我还特意让铁拳去广告公司做了一面锦旗。
锦旗上写着四个大字:活雷锋!
林佳很聪明,她肯定能察觉出其中的端倪。
但她并未多说什么,只是取代铁拳,每天在医院照顾我。
由于铁生砍我的时候还没用上力气,就被我捅了。
所以我胸前的刀口并不是很深,同时,为了避免欠老憨更多的人情。
我不顾林佳和医生的劝阻,刚拆完线,我就骑着自行车来到码头。
当我出现的那一刹,不管是之前跟我不对付,还是关系好的。
全都面带恐惧,极为恭敬的喊了句:
“林哥!”
我冲众人笑着点头示意,笑问道:
“铁拳呢?”
“林哥,铁拳送货去了。”
刘志广解释道。
“我那辆货车呢?”
“也送货去了。”
“好。”
见没啥事,我便来到老憨所在的保安亭。
刚来到门外,一群老憨的小弟们便面色阴沉的从里面走出。
当老憨看到我时,他阴郁的面容绽放一抹菊花笑,赶忙招手道:
“小林,快进来啊,在外面杵着干啥。”
“好。”
来到屋内,坐下,老憨递给我根大云,自己又点上一根,笑问道:
“咋没多住几天呢?”
“怕花钱。”
老憨哪能不明白我内心所想,他笑了笑,没吱声。
随着对话结束,亭内再次陷入安静,只有老掉牙的风扇呼扇呼扇的响着。
一根烟燃尽,老憨突然笑道:
“小林,这次回来你就跟着大佛的车队吧,能多赚点。”
“憨哥,谢了。”
“谢啥谢,你背着这身伤能平安落地也不容易。
既然不想再走老路,以后就消停在我这干,养活一家不是难事。”
人都是处出来的,从帮我处理铁生,再到医院,再到老憨说出这番话。
这一切都说明一件事:老憨在拿心交我。
不然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