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,那我便随你们走一趟。”李莲花说着,伸手虚扶徐清灵。
徐清灵赶紧起身,与李清云对视一眼,两人明显是大喜,互相对视之时,在彼此眼中看到隐隐的喜悦。
李莲花有些困惑于他们眼中的喜悦,并非阴谋得逞的样子,看着十分真心。
若非确实真心,便是演技太好。
他正思量着,便见李清云将手中包的严严实实的剑袋递给徐清灵,上前一步转身,背对他蹲了下去。
堪堪吓了他一跳。
这是……什么意思?
徐清灵赶紧解释:
“表哥他不善言辞,先生勿怪,他的意思是路远,先生身体不好,行路辛苦,不如他背着你,我二人施展轻功,便可快些。”
李莲花:“倒也不必如此。”
但他确实也没什么力气再往前走,心想他们费尽心思骗他,也不至于立即对他下手,不如就顺其自然。
于是他推辞一番,便同意了。
少年稳稳起身,施展起轻功前行,速度不慢却异常平稳。
徐清灵也不紧不慢跟在他们身后。
他们的内功步伐,颇有云隐山风格,李莲花看在眼里,不由更加好奇。
行了一会儿,他正感觉风有些凉,便发现李清云减缓步伐,停了下来。
还未等他开口询问,徐清灵便将一件斗篷披在他身上,复又启程。
那件斗篷是暖的,明显是徐清灵用内力暖热,给他取暖的。
不知为何,这两人对他呵护备至,而且总带着小心翼翼。
李莲花心中有些疑惑,又有些感动,也许是重伤未愈太过疲惫,也许是身体感到久违的温暖舒适,竟然不知不觉沉沉睡去。
等他醒来,已躺在一张床上,盖着被子,不远处两人怕吵醒他,正在低声说着什么。
他打量了这间小茅草屋,破败的不像有人居住,显然是两人临时找的地方,可见之前所说的落脚于渔村也是骗人的鬼话。
屋子里随处可见灰尘,然而他躺的这张床却是打扫得干干净净。
此时已是傍晚,房中已有些昏暗。
见他醒了,徐清灵端着一只粗瓷碗走进来。
“李先生饿了吧,先喝一碗鱼汤,暖暖肠胃,晚饭一会儿就好。”
李莲花接过碗,里面盛着奶白色的热气腾腾的鱼汤,一股香味扑鼻而来,他先喝了一小口润了润口,又小口小口啜饮,这鱼汤虽鲜,却有些咸,但汤里带着的暖意,让整个人舒服极了。
他微微抬头,见那两人一动不动站在床前,默默看着他喝汤,目光灼灼。
李莲花有点尴尬,用手指蹭了蹭鼻尖,问道:
“二位所说的那位需要诊治的病人在哪?带我去看看。”
站在床前的两人如梦初醒般回神,面露尴尬之色。
李莲花心里有些好笑,他忍着笑,用清澈如水的目光捕捉他们一举一动。
“先生”,徐清灵犹豫片刻,把心一横道:“那位少侠说他感觉好多了,又有急事,所以先走了!”
“哦?是吗?那倒是可惜不曾见面。”李莲花一副颇为惋惜的表情。
一旁的李清云见状,赶紧转移话题,将四顾门主令双手奉上,道:“他说将此物交予先生。”
李莲花状似无意地看了一眼,大方收下,随手往怀里一揣,又道:“可曾留下什么言语?”
“这……不,不曾。”徐清灵应道。
而李清云已将剑袋取来,打开层层包裹,露出里面的剑。
“还有这把剑,他也让我们转交先生。”
是他遗落的少师!
李莲花神色微动,他还以为他此生再难与之相见。
可是。
他伸出去的手迟疑了片刻。
可是他如今这样,倒是配不上这少师剑了吧?
李莲花思绪微动,全然没注意到李清云眼中闪过的痛色与绝望。
徐清灵倒是察觉了他的情绪,伸手拍拍他背,以示安抚。
她道:“先生,那位少侠说,别再把自己的剑弄丢了,一个剑客只有握紧自己手中的剑,才能平天下不平事。”
李莲花回神,伸手接过少师,仔细端详良久,道:
“这位少侠说的真是轻巧,试问一个剑客如果连拔剑的力气都不再拥有,留着剑,还有什么用?”
这话说的清云、清灵俱是心中一痛。
清灵想起展云飞说过的那番话,温声劝道:
“先生,还有位侠士说过,有人弃剑如遗,有人终身不负,人的信念,总是有所不同。若是剑客觉得自己不复当年,不配再拥有他的佩剑,那剑客又可曾问过他的佩剑,是否愿意继续追随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