军中没有不透风的墙。
叶琛刚才吐血,也就契丹人不知道罢了。
虽然在跟娄相交谈之间,巧妙地用身位遮挡,似乎只有叶琛和娄相,以及几个身边儿人知晓。
但其实有心人看得清清楚楚,只是此时此刻,没有人敢发声罢了。
大战在即,稳定大于一切,主帅若是身体出了问题,将士们军心震动,这仗还怎么打?
这也是叶琛苦心营造出来的状态,你有如此犀利的火炮,为什么之前不拿出来使用?
为何河北道的战事先前打得那么艰难,结果你一被任命为节度使,战事就摧枯拉朽了?
很多东西,就怕有心人胡思乱想,根本无法解释。
所以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打补丁。
今日这场戏,即是演给契丹人看的,更是演给大周的人看的。
这便是封建社会为人臣子的不好之处了。
若是可以,没有人愿意给君主做马前卒,没有人愿意卑躬屈膝。
可走到这个位置,又是节度使,又是数不尽的财富,在真正成气候之前,这个奴才样,还必须得老老实实地做下去。
叶琛也是无可奈何。
他很清楚,这个世界可以拥有毁天灭地的能力。
但是最好是过去式,而且这个过去式,最好是做出过杰出的贡献来。
只可惜娄师德再怎么努力也是徒劳,暴揍了一顿的白云子,死活不肯多说一句话了。
可白云子越是遮遮掩掩,越容易被人信服。
白云子好不容易从娄师德的营帐里出来,却又遇到了一群身形高大的武夫。
而这武夫的身后,站着的不是旁人,正是女帝。
女帝穿着厚重的棉衣,站在白云子面前。
看着白云子的目光有些狐疑,也有一丝震撼。
白云子有些紧张,一般来说,他也骗人。
而且骗人几乎就是他人生的主旋律。
在他看来,配合叶琛也只是小场面罢了。
但他一直不敢在女帝面前表演太多,实在是这个女人,心思缜密,不好糊弄。
女帝凝视了白云子许久,一直没有开口,看得白云子浑身发毛。
许久之后,白云子有些沉不住气了,毕竟一会儿他还得登台演出呢。
“陛下,您怎么又苍老了那么多?”白云子道。
女帝摇头道,“朕日理万机,即便是有仙丹助阵,也难免日益苍老,倒是你,昔日里不是说,这世间没有仙术吗?叶琛这是怎么回事儿?”
白云子连忙摇头道,“什么仙术?臣不知道陛下您在说什么。”
上官婉儿连忙道,“道长即便是方外之人,也不该诓骗陛下,刚才你们在营帐里说的话,我们都听见了,叶琛施展仙术,折损阳寿三十载。”
道长连忙摇头,一脸的否定道,“我有说过吗?你们听错了。”
女帝见白云子不肯说实话,骤然间发怒说道,“你道观的徒子徒孙都不想活了吗?”
听闻圣人以徒子徒孙作为要挟,白云子立刻怂了,无奈地说道,“陛下,您乃真龙天子,小道如何敢诓骗您,实在是大总管有所托付,不敢胡言乱语。”
女帝淡淡道,“叶节度乃是朕的臣子,你跟我说实情,算什么胡言乱语。”
白云子见女帝大有一副不说,便真的要当场动手的架势,便只能继续无奈道,“大总管有一妻,名温云蘅,虽然不在身边儿侍奉多年,但却传授下诸多妙法,诸如大棚菜、火药、开采煤矿等等,同时有一仙术,可以人的寿命为引子,从苍天那里换来力量。就像是军中传颂的三国演义之中,诸葛亮借东风一般,寻常的榆木炮如何有这般的威能。”
听完这话,女帝缓缓地点头,然后继续道,“此法旁人可有学习的机会?亦或是还有别人会?”
白云子心道,这女帝果然如叶琛所言一般,第一反应便是自己与朝廷的好处,当下摇头道,“此法过于伤天和,叶节度昨夜拿出,与我们研究,顷刻间便烟消云散了。以小道之见,怕是无法再现于世间了。”
女帝的表情复杂,说不出是失落,还是庆幸,许久之后继续道,“那叶琛为何要在此战之中,使用此法?”
白云子继续道,“听大总管言语,说契丹人在会昌城中,兵力雄厚,寻常之法难以破城,而李楷固大军囤积于九龙山之下,随时有可能杀过来,到时候咱们破城不成,反而会被两面夹击。此战宜快不宜慢,为三军安危考虑,为河北道苍生考虑,为天下苍生考虑,他一个人的安危,不足为惜。”
女帝闻言,忍不住摇头,惆怅道,“糊涂!他有难处跟朕说便是,实在是拿不下,朕与群臣再想办法便是,何必折损自身的寿数,真当朕是听不进劝谏的昏君吗?”
白云子表面上恭敬,心里却暗暗道,“你不是么?你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