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入老宅。
老宅经过修缮,干净整洁了不少。
但是因为没有了老爷子的缘故,老二和老三家里又整天在外面忙,少了不少人气。
推开门,老太太正坐在小马扎上拉着风箱做饭,见卢照凌来了,便笑着说道,“又馋了?想让老婆子给你做点啥?”
卢照凌立刻从怀里掏出来不少零碎来,往锅灶上一摆,挑了一样递了过来,“老夫人,这是我托人请从宫里退下来的御厨做的透花糍(糍粑的原型吧,作者也爱吃。),超好吃的,您尝尝。”
老太太守着叶琛这个小仓库,什么好吃的没吃过,不过对于卢照凌这个满是孝心的孩子,还是很稀罕的,拿起透花糍尝了一口说道,“不错不错,我这李还有块老蔫送过来的切糕,说是西域产的,比金子都贵呢,你也尝尝。”
一扭头,看见卢秀宁也在,在他叉手行礼,老太太赶紧起身,“哎呦,没想到卢郡守您也来了,您也不打声招呼。”
卢秀宁连忙笑道,“怕您生我的气,打了招呼不让来,所以便冒昧拜访了。”
卢照凌嘴里嚼着切糕,瞥了卢秀宁一眼,在老太太耳边小声道,“老夫人,她也是好心,咱不跟她一般计较好不好,您这么大年纪了,再气坏了身子。”
“您放心,我跟着老叶一起上战场,一旦有危险,我肯定死老叶前面,到时候让他哭去。”
老太太一听他这混不吝的话,气笑了,摸着他的脑袋,笑着说道,“你这傻小子,说什么胡话,什么死不死的,郡守您别站着了,里面请。”
“老太太,她是来认错的,让她进门就不错了,还让她里面请!”
三壮听着,一脸嫌弃,这个卢照凌,良心大大的坏了,表面上一个劲儿地贬低卢秀宁,其实就是来求情的。
老太太如何不知道卢照凌的心思,笑着说道,“老婆子可不敢让郡守在这小破房子里站着,快快快,请上座。”
“老太太,您这就偏心了,我来了那么多次,也没见您擦过胡床,您都是让我做地上的。”卢照凌不乐意了,自己的待遇怎么能比这个凶残的女人要查。
“你这臭小子,吃着切糕都堵不住你的嘴!”
老太太笑着说道,“老婆子给你也擦一擦胡床,自从我那老伴没了之后,也没人来,我也懒得擦了。”
卢照凌哪能让老太太干活,嘴里叼着切糕,手脚勤快地给擦了干干净净。
放到老太太屁股底下,笑着说道,“老夫人,您坐,您坐。”
老太太看卢照凌变得越发懂事了,想到这臭小子刚来清河村居住时候不着调的日子,忍不住夸赞道,“卢公子越发懂礼数了,将来肯定封侯拜相。”
卢照凌闻言,瞥了一眼卢秀宁,得意道,“那可不!您也不看看,我天天跟谁混!老叶声震北海,我怎么也能学到些皮毛不是。”
“卢照凌,你别过分,咱们今天是来做什么的?”卢秀宁瞪了一眼卢照凌,凶巴巴的说道。
“老夫人,您看到某些人了没有,心一点不诚,明明是来道歉的,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,连礼品都不带。”
卢秀宁这才意识到,自己从太平公主身边儿的御厨那儿要来的吃食,让这小子进贡了,合着自己反而成了空着手来的了。
正说这话呢,外面撩开帘子,进来一个老头,对老太太说道,“大嫂,这是干啥呢,那么热闹?”
卢照凌看了一眼,直接懵逼了,指着那老头不可思议道,“魏相!?您怎么来了?”
卢秀宁也震惊了好久,赶忙上前见礼道,“北海郡守卢秀宁见过魏相!”
老头挠了挠胡须,苦笑道,“可别乱说,我魏元忠现在已经不是宰相了,正儿八经的白身。”
老头说完之后,就扭头给老太太端来一锅兔头,笑着说道,“大嫂,尝尝小弟的手艺,这是时下蜀中最流行的茱萸啃兔头。”
老太太嘴里本来嚼着透花糍,见魏元忠递过来的兔头,嫌弃道,“你这玩意放的是茱萸,我家老蔫都放辣椒的,你自己留着吃吧。”
魏元忠嘿嘿笑道,“大嫂你也是的,家里日子过得好了,天天能吃兔头了,也不跟我说一声,看我在岭南受苦。”
老太太嫌弃道,“当初就不该让五四救你,你当初是怎么吹嘘的,说什么,你魏元忠天纵之才,国之柱石,圣人只是一时受了奸人蛊惑,你早晚有起复的那一天,到时候我们一家子跟着你吃香的,喝辣的。”
“结果呢?一等等了十几年,你倒是起复过几次,每次还没来得及给你写信沾沾光,你就先写信过来,大哥我已经流放岭南,大哥我已经流放蜀中,求遗钱五两,遗钱十五两,越要越多,你当我家是开善堂的吗?”
朝堂上怼天怼地的魏相,被老太太训斥得抬不起头来,“嫂子,蜀地跟岭南物价不一样,而且这些年江南太平,物价也有所上涨,我多要些钱也正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