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叶琛挣了钱,说村里人不羡慕,那绝对是假的。
当下就有人问道,“老蔫,你做的啥买卖,我们能做不?放心,我们去别的镇,不跟你抢。”
叶琛一听,就直皱眉头。
这不是你们跟不跟我抢的事儿,是我凭什么给你们?
于是乎,叶琛叹气道,“这不前几天,让孩子们帮忙挖了些洞硝土,废了九牛二虎之力,才治成硝,又花了大力气,才治成冰,想着做点冷饮拿到镇上去卖,一折腾才知道,这事儿有多难,富贵得看不上,穷得吃不起。”
“吓!你真的把冰制出来了。”
“制出来也没用,光冰块肯定没人买,得放白糖。”
“白糖可贵呦,那玩意比肉都贵。”妇人闻言,一边儿说着,一边儿摇头道。
白糖,那可不是一般人家能吃得起的东西。
先不说老蔫肯不肯将土变冰的法子传授给他们,这东西跟发现水不一样,大家想学估计的交钱,送东西。
然后还得花重金买白糖去赌博。
他们是真的没有这个勇气,小家小业的,万一折腾赔了,一家子都得喝西北风。
见众人皱眉,叶琛继续说道:“可不是,今天买了鸭子和肉,连糖钱都付不起,最后还是人家杂货铺老板仁义,赊给我的,但是我必须明天卖了货,赶紧把账清了。”
说着叶琛抬腿要走,有妇人在一旁说道:“老蔫,你现在出息了,得带带乡亲们啊!”
叶琛驻足,思索了片刻说道:“还真得有一件事情得求大伙,我看山上有不少干草,我想收一点甘草根,三文钱一斤,谁要是挖到洗好了,可以送过来。”
刘老太太一拍大腿,说道:“那感情好,趁着天还没黑透,我让小花跟他妈上山一趟,这甘草漫山遍野,好挖的紧。”
另外一个妇人,把棒槌往盆里一扔,说道:“不洗了,趁着天没黑,我赶紧带着我家小子上山。要是挖个十来斤,老蔫你不会不敢收吧。”
叶琛开口道:“当然要,老爷们说话,一口吐沫一个钉。”
原本还在洗衣服的妇人们瞬间撤了,生怕晚了,大山上的甘草被人家挖走。
叶琛慢悠悠的回家。
利用甘草制糖,其实付出和回报不成正比。
但是自己一味挣钱,看着乡亲们挨饿,时间久了,会生乱子。
还不如给这些人找点事情干,他们每天都得忙碌,就不会找自己麻烦。
资本家如果条件允许,也不想收割劳动群众,实在是不给他们找点事儿干,谁去消费,他不砸了你家?
叶琛蹲在水渠边儿洗了两把脸,又去地里溜达了溜达,有了水渠的灌溉,家里的庄稼涨势良好,地里的野草也被人用手掐出来,扔在地头堆着。
叶琛估计,这一天二壮和小壮也没闲着。
回到家里的时候,赵菁菁正在濡肉。
所谓的濡肉,用舌尖里的中国的话来说,就是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烹饪方式。
用叶琛的话说,就是清炖。
但是周人的清炖是要有蘸料的,小朋友不要轻易尝试。
叶大壮忙着扩充地窖,老二在一旁提着竹筐,往外一筐筐地倒土,叶家的男子汉总是那么蒸蒸日上,一刻不肯得闲。
三壮蹲在地上,手里拿着刷子,在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水桶,连一粒灰尘都不肯放过,嘴里还念叨着,“大嫂,能不能编个草帽给爹,这出门一趟太阳太烈了,爹都有些黑了。”
赵菁菁笑着说道:“这种活得找你大哥,他手上的活细着呢。”
小壮则拿着小号的斧头劈柴,不远处已经堆了满当当的一堆,这是老二交代给他的任务,每天劈一百根柴,也不知道他娘怎么骗他们的,说每个月加十根柴,等他们一天可以劈一千根的时候,就能做大侠了。
见叶琛回来,小壮赶忙跑过来,拉着叶琛的手说道:“爹,小鸭子好可爱,咱能在家里给它们挖个池塘吧?”
叶琛拿着铁锹,在院子里划了一片场地,“鸭子还小,不需要池塘,等长大了再说。”
他想买下大山下的那块荒地,本身就有开塘养鱼养虾,然后再种点莲藕的想法。
藕塘上再养一群小鸭子,那也是个不错的选择。
提起藕,这里多提一嘴,南藕七孔,北藕九孔,比起江南的濡,北方的更脆,凉拌起来更加适合下酒。
其实叶琛是干过去大明湖偷挖藕吃的勾当的,再整点蒲菜、茭白,跑到千佛山下,支个帐篷,美得很。
当然,现在的叶琛还只能想想。
因为眼下,他连几十亩地都买不起,每天还在为了几百文钱奔波。
敢问路在何方?
路还在脚下呢。
最后一点日光消散时,濡肉终于出锅了,一斤多肉,装了整整一大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