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梅煮了姜糖水端进房里:
“你身子重动不得气,自己要注意点,快把这喝了,外头风那么大,出去也不知道披件衣裳……”
陆淼接了冒着热气的搪瓷缸子,眼眶涨得有些难受。
她那会儿哪顾得上?
好在这事儿到最后是闹了乌龙,万一真有拍花子的呢?
她自己心里都交不了差。
更别说等孩子爸爸回来要怎么解释。
时安也是……
都这么久了,还把自己当外人。
他为什么跑去跟梅子一起捡煤核儿,陆淼不用深想都知道是什么原因。
他太懂事了。
太过懂事就会没有归属感,也会让他们和他产生距离感。
这次的事,也确实让陆淼吓得不轻。
陆淼吹吹搪瓷缸子的热雾,经了这么一会儿,也差不多平息了情绪。
刚才是因为担心和生气才会动手,情绪过去了,她又觉得不应该。
小子怕给他们添麻烦,努力想做点什么补贴家用,本质出发点是好的。
只是人小,考虑得没有那么全面。
浅浅喝了两口姜红糖,陆淼放下搪瓷缸子道:
“小姨妈,你把时安喊过来吧,我跟他说几句话。”
外头时安哭声已经停了,隐约能听见陆远征低语说些什么。
唐梅听了一耳朵,道:
“你爸正教导呢,等等的吧。”
陆淼点点头,又捧着搪瓷缸子喝了起来。
刚才出去着了风,守着暖烘烘的炕,背后还有点凉飕飕的。
这可不是好兆头。
陆淼猛猛喝姜红糖水,喝完一缸子,又来一缸子,直到身上暖和出了点虚汗才作罢。
彼时时安也跟姥爷沟通完了,红着鼻尖小心推着房门进来。
“姨姨。”
原本是已经不哭了,喊了一声“姨姨”,小家伙儿嘴巴又瘪成了波浪号,委委屈屈颤个不停。
陆淼软了心,招招手把人喊到跟前,又一躬身抱着坐到腿上:
“知道错了没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