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璟佑考量了一下陆淼的话,点点头,“行。”
接着转头冲门前看热闹的人,表明态度道:
“今年的猪养得肥,大家要是想买,那我就卖吧!”
“外面肉联铺猪肉每市斤涨价到了七角五,我也不要大家那么多!有票的就七角二,没票的一块。”
“大家伙儿要是要,一会儿我把要预留的先割下来,其他的,大家伙儿指哪儿割哪儿。”
相当于有票的让了三分钱。
没票的让了两到四角。
一块二到一块四一斤的猪肉,是黑市上的价。
傅家的猪肥,肉好。
这肉要是拎去黑市,怎么也要一块五一斤往上。
乡里乡亲的,傅璟佑真没想着要捞大家的钱。
村里人也不是傻子,这点道理都不明白。
当场就有人叫了好几声“好”,说傅璟佑实在。
傅璟佑没往心里听。
现在媳妇儿有了,娃也有了,
只求生活能顺遂平安稳当,如果不是必要情况,他也不怎么主张往黑市上跑了。
傅璟佑留了板油,留了肚皮肥五花。
陆淼不爱吃肥肉,他就把猪前腿和猪后腿部份肥瘦相间,相对匀称的部分留了一些。
按照陆淼说的,小里脊肉最嫩,可以留着做宝宝辅食,傅璟佑就把里脊肉也留了下来。
日常碰荤腥的机会少,也就今年自家养了猪,能自己挑。
京市那边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,傅璟佑估量了一下,做腊肉的部分,留了些肚皮肥五花和后腿肉。
林林总总装了沉甸甸的一大盆,留了快七十斤的肉下来。
一头猪都割去了一小部分。
村里人原本还以为傅璟佑是要把猪身上的肥肉都剔下去留着自家吃,还犹豫买不买呢!
见他真的只是选取部分,众人瞬间放下心来。
“小六啊,这剩下的都是卖的?”
“是。”
傅璟佑点头。
先就留这么多,等社员们买完了,肯定还有剩下的。
不着急。
傅家门口一下子热闹拥挤起来:
“给我割,先给我割!我要这块儿!从猪肚到猪背,给我割两指宽的!”
“我先来,我先来!我要两条,也从猪肚割到猪背!这块儿,还有这块儿,这处费得多!”
实在是肉好,架不住众人的热情。
人挤人,摆猪肉的门板都差点被顶翻了。
贺宏进即时按住门板,直接开骂:
“妈的个疤子!懂点规矩!给老子排队去!”
队长发话,社员们不敢不依,一个个既心急,又讷讷的,挠着脑袋只好去排队。
过去贺宏进只把傅璟佑当孩子看待,杀猪只让他在旁边打下手。
现在傅璟佑都是两个孩子的爹,这次杀猪,贺宏进让他自己操的刀。
割肉的时候,也是傅璟佑掌刀割,贺宏进负责称重。
陆淼则顶替了原来马记分员的位置,拿着本子在旁边记账。
贺宏进秤好一份肉,就偏头扯着嗓子喊:
“犟丫头,贺老四假的,三斤二两!”
“马智春,就是甜枣家,甜枣家的五斤!”
“记上了没?犟丫头,你花枝嫂子的一斤。”
“记着了,记着了!”
“猪心肺一副,哎哟……这心肺还不轻呢,一共有八斤七两!”
猪心肺卖不上价,但是是抢手货,枣花娘一早就盯上,傅璟佑有留意到,就给收进箩筐里,暂时没拿出来。
轮到枣花娘了,傅璟佑问了一句,枣花娘说要,傅璟佑就把一整副猪心肺拿出来,让贺宏进称重。
贺宏进打好秤砣给枣花娘看:
“枣花娘,这个算你三角钱一斤,不要票,行不行?”
枣花娘抹了一把额角散乱的头发,点点头:
“行。”
贺宏进就喊:“犟丫头,你枣花婶子猪心肺一副,三角钱一斤共八斤七两,不要票的你记仔细了!”
“知道了。”
陆淼颔首,在本上记的八斤。
另一边。
傅璟佑把猪心肺放进枣花娘的篮子里,顺手割了巴掌大的一块肥肉丢了进去。
枣花娘抬头看傅璟佑。
傅璟佑低头把手里的割肉刀蹭得“铮铮”响。
“下一个。”
“……”
絮絮叨叨忙活一上午,陆淼没见得多累,就是耳朵被贺宏进叫得都快耳鸣了。
一头猪分瓜的也差不多了。
贺宏进腿瘸着还没好利索,陆淼私下让傅璟佑把棒骨留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