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来到第二天。
李娇娇顶着满头乱发,打着哈欠起床,看看表,早上十一点整,不上班就是好,半夜猛追剧,白天猛睡觉。
照例打开手机,开始翻看微聊未读消息。
里面来自“吴gz”的消息格外扎眼。
【今天要上班,早点来】
等她风风火火赶到博物馆,却发现今天的博物馆异常冷清,几个展厅找遍了也没发现吴升身影,可能是闭馆刚开再加上工作日,馆内也没有其他游客参观。
李娇娇有点纳闷,打开手机发送消息:
【馆长你回去了吗?今天是按正常时候闭馆吗?】
吴gz:
【我没回去,正常闭馆,对了,以后没有意外情况夜班我来值】
不用值夜班了,这确实是个好消息。
“没回去?”她小声嘀咕着四处张望,总感觉今天展馆内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氛围,为什么展品换了这么多?馆长人也找不到。
难道在花园?
李娇娇心里直打鼓,去花园漫步一圈半个人影也没见到,莫非在库房整理展品?
“你来啦?”吴升的声音从李娇娇头顶传来,小姑娘差点腿一软坐地上。
抬头看去,吴升此时像一只大夜猫子,暗搓搓地蹲在院中那株两人合抱粗细的大旱柳的裤衩枝上,粗略一看离地得有五六米。
这里插一个题外话,“裤衩枝是什么?”这样的问题李娇娇曾经也问过,但是在她看到那个树干的时候,她就释然了:
顾名思义,就是穿裤衩的树枝而已,没谁知道是怎么穿上去的。
幸亏现在是白天,如若是晚上,李娇娇估计会发出尖锐的爆鸣声然后昏厥过去。
“馆长!你在树上干什么!”
李娇娇被吓一大跳,又羞又气,用拳头轻轻捶着树干埋怨道。
吴升如同树懒一般,笨拙地从树上爬下来。
“别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好不好!老年人活动活动手脚,也要接受新生代异样的目光吗?”
吴升说得那叫一个义愤填膺,唾沫横飞。
李娇娇已经无力吐槽了,她和吴升明明差不了几岁,怎么到了吴升嘴里感觉像是两人中间隔了一辈儿呢。
“活见鬼,之前怎么没发现馆长是沙雕……”
李娇娇的低声嘀咕一个字不落全部传进吴升耳中,吴升眼睛一横:
“子不语怪力乱神,世上哪来的鬼。”
还得是你啊吴老九,揣着明白装糊涂。
这都能听到?老人家耳朵还怪好嘞。
李娇娇心中吐槽,脚上也不停,跟着吴升前往馆长办公室。
吴升走到桌前拉开椅子坐下,李娇娇顺势坐到他对面压低声音说道:
“馆长,你不知道吗?最近灵异事件,怪谈之类的可多了。”
嗯?吴升心中打起精神,面上却是依旧懒散,一边拿出茶壶泡茶,一边漫不经心地回道:
“有这种事?说来听听。”
李娇娇看吴升有兴趣,一下就打开了话匣子,捣鼓两下手机,直接从微聊给吴升发来一个长达七十余页的ppt,起身抢走吴升手中的热水壶与杯具。
“我来我来,馆长你先看ppt,边看我边给你讲。”
“你瞧第一个,某某村男女老少,一夜之间背上长满了口蘑,老人长大蘑菇,小孩长小蘑菇。”
吴升看着ppt配图中赤裸上身,蜷缩在地的老人皱了皱眉,干瘦老人背上长满了白里透红的口蘑,看着枯瘦濒死的老人与肥腴大白蘑菇的对比,吴升心头涌起一股没来由的不安感,敏锐的感知告诉他,这个故事也许并非杜撰。
“你看第二个,长德路上,一个骑电动车的高中生被公交车拦腰碾断,然后你猜怎么着?”李娇娇突然阴恻恻靠近,意味深长地反问道。
“怎么着啊?”吴升注意力都在ppt上,随口问道。
“高中生已经断掉的下半身突然站起来,用肠子拉扯着他自己上半截身子在马路上横冲直撞,说是惨嚎了十来分钟都没有倒下,后来好像是来了帽子叔叔,拍摄者才躲了起来。”
吴升此时已经翻到了第二个事件的插图部分,图片很清晰,无论哪一部分。
地上长长一串血迹与血脚印,彻底断掉的脊椎,稀烂暗红,沾满沙土的肌肉,以及由绷紧的肠系膜与一大串肠子半拖半拽在地上的半截少年,全都在画面上高清呈现。
他身后是一串长长的血迹,他的一半就那么固执地拖着他无助的另一半瞎逛,拍照时候他还活着,侧躺着,双手无力耷拉在地面,嘴巴微张,盯着镜头的双眼中满是说不出的绝望。
吴升眉头早就拧了起来,这些事情估计发生有一段时间了,自己在各大论坛与短视频平台怎么一点风声都没看到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