琳瑶听了也不奇怪,“欣阳就这性子,也是随了我,宫里根本关不住她,逮着机会就往外跑,她有功夫在身,不用担心。”
此刻的欣阳和妙仪早已骑着马飞奔在外。
“表妹快点,我带你去个好玩儿地方。”
一身骑马装的欣阳灿若朝阳,她生得极其明艳,与生母一样,美得张扬,浑身散发着耀目光芒。
妙仪虽年纪小,但马背上长大的人骑术甚佳,在京城这等女子以柔顺为美之地,小姑娘精湛的骑术惹得周围行人纷纷侧目。
人们不禁奇怪,两女子装扮分明是哪家的贵小姐,可飒爽英姿却不似闺秀的娴静温顺。
两人骑着马穿过大大小小街道,直到停在一处三层高的楼宇前。
“华清书院?”
翻身下,妙仪望着上面匾额,“字是好字,只是匾额太陈旧了些,和楼宇不搭。”
“这里原是座酒楼,叫会仙楼,是大姨母开办。”
欣阳给她解释,“四姨母创办学堂,专收贫寒人家学子,从不收学钱,这些年学生越来越多,学堂规模也需扩大,大姨母特意将酒楼让了出来,改成学堂。”
“听说房子租金是大姨母夫妇二人资助的。”
二人边说边走进,一踏入门,幽幽墨香扑面而来,大堂明亮雅致,墙上悬着名人字画,数张长桌整齐摆放,整栋楼内满满的书卷气。
几名读书人模样男子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挥洒丹青,谈诗论画。
“大堂对外开放,有兴致品诗作词的读书人都可以来此相聚,彼此切磋交谈。”
欣阳伸手指向二楼,“二层原是酒楼雅间,现在是学生上课之所,根据年龄大小分在不同房间。”
“三楼是教书先生和杂役们住处,一些离家远的孩子也会住在这儿。”
“四姨母好厉害,把学堂办得这么大。”妙仪佩服又惊叹,“大姨母他们也是善人。”
妙仪穿梭在大堂,欣赏着文人墨客留下的书画,听着才子们高谈阔论,不自觉被吸引。
欣阳则直奔二楼,立在一处窗前。
透过窗户,房间里几个七八岁的孩子正在听课,年轻夫子坐在最前方,手捧着书,讲得认真。
欣阳靠在窗前,一手托着下巴,明亮杏眸静静看着。
“表姐看什么这么认真?”
妙仪声音突然在身边响起,欣阳连忙打了个禁声的手势,继续拖着下巴凝望里面。
顺着表姐目光看去,落在教书先生身上。
那人大约二十岁左右年纪,一身浅青色儒衫,青丝着墨,面如冠玉,生得俊逸非凡,朴素无华的衣衫都掩不住他超凡气质。
再看表姐眼中闪着的柔光,妙仪抿唇一笑。
这眼神她太熟了,就如云哥哥看她的眼神。
一刻后,里面讲课结束,孩子们收拾了书本陆续走出来。
欣阳则兴冲冲快步进房。
“卫先生,今晚城里有灯会,我们一起去可好?”
卫冰轮抬眸看了来人一眼,淡淡收回目光,“在下还要读书,没时间。”
男子恭敬的语气带着疏离,欣阳却不在意,“读书是好事,但也要劳逸结合呀,放松一下也是为了更好读书。”
“多谢公主盛情邀请,在下确实没时间。”
男子拱手一礼,拿起书走出房,径直上了三楼。
妙仪看得诧异,表姐金枝玉叶,姿容绝世,可男子目光几乎没停留在她身上。
“表姐,这人好有个性,知道你身份还这态度。”
欣阳似完全不在意对方态度,“所以说他古怪。”
“表姐是特意来看他的吗?”
本以为欣阳听了会害羞,不料她却大大方方承认。
这下妙仪更确定心理猜测,到底是孩子心性,兴致勃勃缠着欣阳告诉卫先生是何许人。
“寒门学子,第一次遇见时他正在街口摆摊位,以卖字抄书为生。”
当日欣阳去四姨母府邸做客,马车经过街口,透过窗望见摊位前的人。
天寒地冻,他却只穿着件单薄长衫,寒风瑟瑟,男子捧起手在嘴边呵着热气。
一看便是落魄读书人。
欣阳未在意,直到午后从向府出来,经过街口发现那人还在。
此时大雪已铺了厚厚一层,街头其他小贩早已回家,而他却依旧坚持,头上肩上飘满雪花,萧瑟孤零,瞧着他冻红的耳朵和双手,欣阳心一软,让人停下马车。
亲自走到跟前,将钱袋放他桌上。
男人抬眸看了眼,“姑娘需要写什么?”
“我不用写什么,这些钱给你,天冷早些回家吧。”
欣阳说完就要上马车,却听到身后男子道了句我不是乞丐。
停住脚步,欣阳转头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