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益锦堂?”嬷嬷重复着这仨字,“那不是大少奶奶母家姐姐开设的吗?”
方柔闻言停止哭泣,正巧前来探望孩子的婉如迈步进门,方柔一见跌跌撞撞跑过去,救命稻草似的拉住婉如手。
“长嫂,求您救救孩子,救救枫儿!”
“我?”婉如不知是何情况,“怎么回事。”
方柔边哭边将事由道来。
“长嫂,求您跟母家姐姐说说,赐药给我们,求求您了。”说着扑通跪地。
婉如正要将人扶起。
“求什么求!”
向母突然开口,“都自家人,哪里用得着求!”
看向婉如,向母厉声道:“婉如,去,找你姐拿药去!”
命令的口吻听得婉如柳眉一蹙。
孩子无辜,她也心疼,这种事不必多言她自会帮忙,可婆母这副姿态……婉如难以接受。
“母亲,请注意您说话态度。”
本就心急的向母听了这话如火上浇油,“你在浑说什么!都什么时候了还矫情这些!”
婉如真是见不惯她这副模样,挺直腰背,一字字道:“既然母亲有求于我,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。”
“混账!”
向母一声吼,“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!我是你婆母,是你长辈!”
“这么丁点事还要我这做婆母的求你,让夫家一家子跪求于你?好大的脸面!”
见双方争执不下,向子卫不敢耽误儿子病情,连忙跑出府寻救命药。
向母越说越气,劈头盖脸斥责,“生病的是你侄子,你为家里做点事难道不应该吗!”
“你嫁到我们向家,为这个家做过什么?孩子都没生下一个,也就这会儿用到你了,你不赶紧帮忙还在这儿拿架子,不像话!”
“你但凡还是向家人,就应该为这个家尽心尽力!”
“我若不是这家的人,是不是就无需插手这些事了。”婉如当即怼了回去。
向母眼尾扫去,“你什么意思?呵,又想说和离一事是不是?”
说着冷笑一声,“宋婉如,我上次就忍了你,不是我怕你离开这个家,而是给你留在这个家的机会!”
“和离?你可考虑清楚了,你娘家大姐二姐都是和离妇,三姐丧夫,你若再和离,哈,宋家女儿都成什么了,一家子的下堂妇!”
“我家是何样不需婆母说教!”婉如气得脸色涨红,“我就是做下堂妇都比给你做儿媳强!”
两个主子剑拔弩张,下人看到一愣一愣。
平日柔顺的人当众与她争论,一屋子晚辈仆从在场,向母脸上挂不住。
不把这小东西镇压下去她岂不成了全府笑话!
“你以为你想和离就和离吗?美的你!”
端出一家主母派头,向母厉眉厉眼,“你无子又善妒,七出犯了两条,凭这些被休都不为过,我们没给你休书已是你福气,而你呢,却不知惜福!”
“成日里小肚鸡肠闹脾气,动不动就跑回娘家,我做婆母的亲自接你都不回,好大的谱啊!”
“谁家儿媳做到你这份儿,开天辟地头一个!”
“现在侄子生病,还在这儿拿架子,让婆婆求你,哼,你所作所为可有半点贤妻风范!”
“还书香名门,难怪败落,原是你家金絮其外败絮其中,养出你这种空有其表的无礼妒妇!”
婉如气急,“你,你羞辱我就算了,还羞辱我母家!”
向母嗤笑,“羞辱,你家怕被羞辱吗?”
“听听你父亲当日所言,家族名声都不要了,也是,本就是贪官污吏,还要什么脸面!”
“德行败坏的妇人,辱我向家清流名声,还和离,你也配提和离?你只配一纸休书做个下堂妇!”
婉如气的哆嗦,向母骂得愈发痛快,“今个儿你若好好表现,为侄子取来药,日后安分守己做个贤妇,我向家还认你这个儿媳。”
“再敢狂妄无礼,我便一纸休书,让你出了这个家门日后再抬不起头!”
“你爹娘不是不在意颜面吗,我成全他们,给他们个被休的女儿!”
婉如怒火冲顶,一把抓住桌布,哗啦一声满桌杯盏啐地!
向母眼睛瞪得像铜铃,“反了,真是反了!敢在长辈面前造次,市井泼妇!”
泼妇?婉如嗤笑。
曾几何时,她也是知书达理,爹娘眼中的乖女儿,纵然不敢称句大贤大德,却也不想有日被人指着鼻子骂德行败坏。
女人成婚到底是为了什么?嫁人到底给女人带来什么?
她只知道,吵架,撒泼,一场婚姻让她从淑女变成疯婆子。
满屋下人被这场面震惊,一个个大气儿不敢出。
两个主子争论之际,向子卫将紫嫣请了来,向子珩也从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