婉如一愣。
这话听着是玩笑,可依旧能捕捉到话里话外不易察觉的酸味和嘲讽。
“到底我是老喽,不中用了。”
向母自嘲打趣,望向院外,“怕是过不了多久这府里无人再理会了。”
打量着婆母神色,似笑非笑的眼神意味颇深,看得婉如心里别扭。
明明是对方让自己帮衬说话,可事成了却又说口味话酸她。
夫君也并非厚此薄彼,不过是因婆母话没说到梗节儿上。
“婆母说笑了。”
婉如道:“夫君哪里是听我话,还是您先把话说到了,我不过是最后加一把,就好比连吃三碗饭饱了,总不能说是第三碗的功劳。”
向母呵呵一笑,“婉如就是灵巧,说话跟百灵鸟似的,让人听着舒心。喝点茶吧。”
见婆母不再计较,婉如也释然笑了。
“难怪儿子被你抓得牢牢的,非你不可。”
心咯噔一下,准备端茶的手僵住,婉如抬头看去,只见婆母一双眼睛笑意颇深。
这话分明在讽刺她蛊惑向子珩!
见她手还在停留在茶水旁,向母唇角一勾,“好了,没什么事你也回去休息吧。”
婉如收回手,起身称是。
回到房间的人却是没了睡意,满脑子都是婆母隐晦笑言。
————
言欢搬到了京郊小院儿陪着父母居住,这一举动很快便引人注目,渐渐地,二人和离消息不胫而走。
如听到当初凌骁突然成婚一样,一波风言风语在坊间流传。
而得知此消息的一人十分高兴。
“你怎么来了?”
言欢正在院里打扫,看着许久不见的人有些惊讶。
温严走上前,白皙俊脸挂着阳光微笑,“我早听说伯父伯母归京了,一直想来探望他们,可”
低下头,神色略有尴尬,“可先前身份不合适。”
说着又抬起脸,笑眼弯弯,“不过现在可以了。”
“谢谢你好意,还是别见了。”
言欢直言道:“我家败落时你们退了亲,我爹娘肯定对你有介意,见面谁都不高兴,你回去吧。”
温严并不介意这话,目光坚定,“总要面对的,我这次来就是挨骂的。”
说完深吸口气朝屋里走去。
“你……”
房间内,
“伯父伯母,退婚一事并非小侄本意。”
温严诚恳又无奈,“你们二老与我爹娘是熟交,他们性子你们也了解。”
“婚姻大事父母做主,爹娘一句话,我根本拦不住。”
“过去的事了,就不要再说了。”宋父平静道。
“我们是罪臣,小公爷身份高贵,未免人们议论,日后还是莫再来此了。”
“不妨事。”温严赶紧表态,“我不怕被议论。”
虽已及冠,可男子身上还是带着几分稚嫩和书生意气。
言欢待得别扭,开口道:“也算看过了,我爹身子不好,需要休息,小公爷无事就回去吧。”
“好,那小侄就不妨碍伯父休养了。”
许是见宋父宋母没甩脸子,单纯的温严便认为长辈对他并不抵触。
从屋里出来的人异常兴奋,看得言欢郁闷。
她自己脑子够不灵光了,这家伙比她还不灵光,他难道看不出爹娘是给他留着颜面?
“欢欢,日后你们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。”
“我们都好,什么也不缺。”
“你不用跟我客气。”温严看了眼正屋方向,又看回身边女子。
“欢欢,过去没能拦住爹娘退亲,这件事我也很难过。”
“你嫁给凌骁,我本以为他会对你好,可到底他是始乱终弃!”
说起凌骁,温严怒上心头。
“什么始乱终弃?”言欢费解,“我俩是好聚好散。”
温严不相信这话,“你不用替他遮掩。”
“哼,他早不和离晚不和离,偏偏在伯父伯母归京后和离,这其中之意分明!”
“什么?”言欢听不懂。
温严神色笃定,“还不是觉得伯父伯母丢他颜面了!”
“你在说什么呢!”言欢越听越糊涂。
“先前伯父远在北地,他不嫌弃这位犯官岳父,而今伯父归来,与他同在京城,他定是觉得损他颜面了,这才急不可耐跟你摆脱关系。”
“全是胡说八道!”言欢反驳,“这都是你自己瞎想!”
温严无比认真,“不是我自己想的,现在外面都传遍了。”
言欢气呼呼叉着腰,“我不管外面怎么传,作为当事人,我可以清楚告诉你,我俩和离是觉得彼此不合适,好商好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