息回去,北戎王和兰提真穆不会再信任你。”
“我以左成贺的身份去北戎,自然不再需要他们的信任。”
北戎人对左成贺这个名字,既熟悉,又恐惧。
从前,他一直想着兵不血刃拿下北戎,让北戎王俯首称臣,向天陵纳贡。
可没想到,祁烬选择了最不温和,却永绝后患的方式。
既如此,那便只能一条路走到底。
……
左倾颜将左成贺和左兆熙赶了出去,给褪去衣服的慕青施针换伤药。
又陪着慕青说了好一会儿的话,直到她沉沉睡去,才揉着太阳穴,一脸疲惫走出寝室。
跨出大门,便看到对面檐廊下左兆熙挺拔的背影。
她驻足,想起他跪在母亲跟前说的那些话,不由多看了他几眼。
人还是那个人,明明破了相,却总觉得,比之前还要英俊挺拔了不少。
女子大抵还是更崇拜英雄的。
正胡思乱想着,左兆熙早已察觉到她的目光。
那是在战场上历练出敏锐的感知。
他转过头来,逆着夕阳的光,对她扬起下颌。
“过来。”
说话的口吻倒是没怎么变,还是那么颐指气使,自以为是。
左倾颜慢悠悠朝他走去。
回想起当初他离府的时候,她尚在疲于应对着来自宫中和林家殷家的重重阴谋,甚至都没有好好送他一程。
“怎么,不认识了?”左兆熙斜倚在廊柱上,歪着脑袋瞅她,“当了太子妃,连句二哥都不知道喊?”
左倾颜眼角抽了抽,“在这傻站了那么久,就等着听一句二哥?”
没等左兆熙开口,她抬起头,直视他的眼睛,“我没事,不必担心。”
被戳穿心思,左兆熙耳际一热,当即嗤笑,“谁担心你,少往自己脸上贴金。”
话落,他不自在地撇开脸。
那眼睛都肿得跟核桃似的,没事,鬼才信!
左倾颜听不到他内心腹诽,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他左手的那截断指上。
忽然问道,“你,怪不怪我?”
左兆熙回过脸,发现她看着自己的手,登时恍然,静默了一会儿笑道,“残了总比没命的好,我没那么不知好歹。”
他抚着那截断指回视她,“你说的其实很对,我从来不是一个听劝的人。”
烂掉的腐肉,不拿刀子狠心剔除,伤口永远不会好。
虽然会留下永生铭记的刀疤,那也总比死了强。
“刚刚你在母亲面前说的话,作不作数?”左倾颜忽然无厘头问了一句。
“什么?”左兆熙愣住。
“你说你会护着我,到底是不是真心的?”左倾颜垂着眼睫,耐着性子又问一遍。
这下,左兆熙听清楚了,却没有立刻回答。
他眯眼审视她,直觉告诉他,有坑。
“你想干什么?先说来听听看。”
变聪明了。
“二哥……”左倾颜终于抬眼。
一双星眸溢满水光,再加上那声娇娇软软的轻唤,仿佛瞬间击中他的心脏。
他顿时手足无措,“左倾颜你……”
她长这么大,似乎,还从未在他眼前掉过眼泪……
左兆熙只觉心头又疼又软,说不出的酸涩。
“二哥,我想去阳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