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。满朝皆知,他对常年卧病的发妻极其爱重,几十年如一日,照顾得无微不至,府中更连妾室都没有,可谓是情深义重。
倒也算是可靠之人
半晌,轻叹了口气道,“既如此,我陪你回宫吧。”
左倾颜猛地一滞,“那怎么能行?”
“你独自回宫,我不放心。”
左倾颜想也不想拒绝,“母亲,你好不容易与父亲团聚,不能再回宫了!”
提及那人,慕青眸底闪过一抹黯然,“长辈的事,用不着你管……”
还没等祁烬开口,她又道,“颜颜虽然聪明,可她从未在宫中待过,你突然将她推到人前,难免会被人攻讦。”
“钟赟之虽然可靠,但毕竟年纪大了,否则,你也犯不着用唐延来牵制杭秋水,又将决断权交给颜颜。”她盯着祁烬的眼睛,尽是了然。
祁烬垂眼,“什么都瞒不过母妃……”
他当然知道,慕青以皇后的身份坐镇中宫是最好不过。
可是……
“今日你便拟旨,以教导太子妃为由,将皇庭别苑的皇后娘娘请回宫,入主椒房殿。”慕青脸色平静,“等你走后,我和颜颜,也好相互有个照应。”
“可是母亲……”
慕青打断她的拒绝,语重心长道,“从小到大,母亲没有机会亲自教导你,回宫之后,跟着母亲好好学。”
“我不答应!”
一个蕴着薄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。
几人齐齐抬眼,就见左成贺立在门口,一双幽深的眸子涌动的狂风暴雨。
他大步跨门,双目死死盯着慕青,口不择言,“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个人,舍弃了那个身份,如今,你还要再进宫,与他纠缠不休到死吗?”
左倾颜心里咯噔一响,急声厉喝,“父亲慎言!”
果然,只见慕青撩起眼皮,眸底霜冷一片。
“我便是舍不得这皇后之尊了,你当如何呢?国师大人。”
左成贺眼底隐隐跳动的火焰,被一句“国师大人”生生浇灭。
背脊一僵,他瞬间势弱,无言以对。
室内气氛紧绷,诡异。
慕青抬眼扫过左倾颜和祁烬两张看似平静的脸。
“所以,你们俩早就知道了?”
左倾颜长睫轻眨,低垂的视线慢悠悠转移到祁烬身上,“夫君,我给你定的几个厚鞋底忘了取……”
祁烬眯着眼,嘴角微微抽搐,“我陪你一起去取。”
左倾颜硬着头皮转身,“父亲母亲,你们有话好好说,我们赶时间,就不陪你们了……”
“既然你们有事,我就先回去了。”出乎意料,慕青拒绝得干脆,她转身莲步款款朝门外走去。
左成贺立在原地,纹丝不动。
见慕青的身影消失在门外,左倾颜撇嘴,“你再去劝劝母亲吧,不过,可别像刚刚那般说话了。”
虽然她也没能原谅他的所作所为,可是母亲真回了宫,他们想再见一面,就难了。
左成贺眼神空洞,落在空寂无人的长廊上,“事实摆在眼前,她心里有怨,我解释再多也是枉然。”
他们之间,没有误会。
能修复的,或许只有时间。
可是,他还有多少时间?
思及此,他目光透过一抹决然,“我是不会让她回宫的。”
开口的却是祁烬,“我今日便会命人请皇后回宫,你想阻止她,自己想办法。”
左成贺斜睨他一眼,“本来也没指望你们。”
话落,转身离开。
左倾颜叹了口气,秀眉轻蹙,“你觉得,母亲会原谅他吗?”
要说了解,祁烬绝对比她更了解慕青的性格。
“不知道。”室内气氛有些压抑,祁烬阔步上前,喊人上午膳。
“连你都不知道?”
祁烬转身朝她走来,“母亲性格倔强,但也并非不讲道理的人,她一时难以接受是肯定的,等她慢慢接受之后,大抵会想要陪着他一起赎罪。”
左倾颜眼底忽然酸涩。
“所以,母亲进宫,是想稳住朝局,竭尽所能助你平定天下,替他赎罪?”
左倾颜的问题,祁烬回答不了。
两人皆是沉默不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