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纪华庭是H市北城区一处中高档小区。虽然有些年头了,但是绿化环境和基础设施都很不错。
早上七点半,正是小区里最热闹的时候。小孩儿上学,大人上班,老人刚刚锻炼回来或者出门买菜,一片忙忙碌碌的热闹景象。
住在6栋17楼的卢雪刚刚领着两个孩子从电梯里下到地下车库,脚步匆匆,一边从包里找钥匙一边抬头叮嘱:“哥哥别乱跑,把妹妹的书包拎一下……哎我钥匙呢……呼找到了,快点快点,别闹了赶紧的,咱们快迟到了。”
她今天上午没课,负责接送孩子,两个孩子都在上小学,必须得赶在八点之前送到学校。
打开后车座的门让孩子们先上车,“安全带系好,哥哥帮妹妹检查一下,脖子上的红领巾歪了宝儿……”然后再关好车门坐上驾驶座,调整倒车镜启动车辆,“再说一次不许闹了啊,待会儿迟到被批评的可不是我。都乖乖坐好,妹妹把抽纸递给妈妈一下……”
车子平稳驶离。
大约二十分钟之后,车库里几l乎见不到人了,乐云章从不远处的一辆SUV内下了车,身后跟着肆风和朱玲玲,乘坐电梯直接上到17楼,按下了1702室的门铃。
开门的正是周俊生,乐云章冲他笑了笑,然后拿出藏在身后的鸡毛掸子,反手抓住羽毛那头,对准他劈头盖脸就抽了下去:
“你这个孬种,怂货,窝囊废,猪狗不如,人形垃圾,十几l年没有消息我当你死了呢,死了更好,扑街仔,猪头精,克妻克子的丧门星,摆脱你之后我们母子俩不知道过的有多好,棺材被水淹了你突然诈尸?这么多年对乐昂不闻不问,一个电话都没打过,你也配自称是他爸爸?你撒泡尿照照自己!我没找你算账呢,你竟然还有脸偷偷接触乐昂?明知道他的情况你还敢骂他是傻子?你还敢哄他骗他?你他爹的还算是个人吗你?你这滩阴沟里的烂泥烂泥里的蛆,天打雷劈怎么就没把你劈死呢?路上那么多车怎么就没把你撞死?臭狗屎,脓包形,恬不知耻的恶心东西……”
她骂一句抽一下,积压发酵了整整一夜的怒火彻底爆发,新仇旧恨齐齐涌上心动,抡圆了胳膊往下打,每一下都用尽全力,一抽一道血痕。
周俊生被她打了个措手不及,慌乱间用手护住头脸,惨叫连连地往后退。
乐云章举着鸡毛掸子就追了上去,她后面的两个人也顺势进门。朱玲玲将门关上,守在门口,肆风跟在乐云章身边,等周俊生反应过来想要还手时,一把接住了他的手腕,稍一用力就让男人五官扭曲,“她打你可以,”肆风说,“你打她可不行。”
乐云章冷笑一声,攥紧了鸡毛掸子继续抽,他越叫就抽得越狠,“你当我还是十几l年前的乐云章呢?你想离就离,想走就走?你算个什么东西?就你这种垃圾玩意也敢骂我儿子?我给你脸了是吧?老娘没找你算旧账你真当我好欺负是吧?好好的小日子你不愿意过,老娘今天就扒你一层皮……”
为了好好抽这一顿,
乐云章今天特地穿了运动鞋和运动衣(),周俊生躲到哪儿她就追到哪儿◆(),从客厅这头抽到客厅那头,再从那头抽到这头——不是周俊生不想往其他地方躲,而是他去不了,因为肆风看着呢,除了客厅这块区域之外,但凡他越线一步,立刻就会被肆风掐着后颈给拖回来。
没过多久,周俊生裸露在睡衣外的皮肤上就全是血痕,纵横交错,鲜艳至极。
乐云章一边骂一边抽,周俊生不还嘴那就骂一句抽一下,周俊生要是敢还嘴,那就骂一句抽两下甚至抽三下,就这么抽了将近二十分钟,大门被打开了。
在门外就听到动静的卢雪看到屋子里的三个人,以及满脸血痕涕泪横流的周俊生,先是一惊,随即又惊又怒:“你们是谁!”
视线扫到乐云章脸上定了定,应该是认出来了,脸色一阵变幻:“你们凭什么来我家打人?你这是私闯民宅!我现在就报警!”
说着拿出手机就要打110。
乐云章正好抽累了,坐在沙发上准备歇一歇,从朱玲玲手里接过两张纸擦了擦额头上的汗,说:“好啊,报警好啊。你不报我也打算报,我也想问问警察,对亲儿子十几l年不闻不问,既不付抚养费也不付医疗费是什么罪名,恶意引导未成年人做伪证是什么罪名,不经过未成年人同意私自录音又是什么罪名。
“玲玲再给电视台的记者打个电话,咱们就在这栋楼楼底下开个新闻发布会,现场直播,让大家都好好听听,周俊生当年是如何在幼子重病时抛妻弃子,置幼子生死于不顾的,这十多年,又是如何一边儿女双全家庭美满,一边对亲儿子不闻不问,更是如何贪婪成性卑劣无耻,利用孩子对他的信任,恶意引导套话,妄想从我一手创建、历尽艰辛才发展至今的乐记分一杯羹。哦对了,经济发展局的副局长是不是就住在隔壁栋呢?把他也请过来,好歹也是他的员工,得教他知道手底下的人到底是什么货色。我乐云章行得正坐得端,事无不可对人言。”
乐云章话还没说完,周俊生就已经慌了。
这个小区是经发局的集资房,房价远低于市场,属于员工福利,他还是暗地里塞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