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他站在天台门外,一时间有些无措。
就在此时,天台上的说话声骤然停了下来。
薄溪云抬眸,透过玻璃,正对上易钟深那幽深如渊的双眼。
好像无论什么时候,对薄溪云的视线,易钟深总会第一时间察觉,总会穿过层层人海、重重隔碍,一瞬不眨地望过来。
因为易钟深的视线,顾笙转过头来,也看到了门外的薄溪云,未尽的话语戛然停了下来。
薄溪云抿了抿干涩的薄唇,推开门,走上了天台。
“抱歉……”
他刚走一步,不远处的男生已经走了过来。
“有风。”易钟深垂眸看他,低声道,“去房间说吧。”
薄溪云仰脸看了看他,被人带回室内,去了易钟深的房间。
顾笙长叹一口气,也跟了上来。
进了门,薄溪云指尖紧了紧,抓着单肩包的背带,又说了一声。
“抱歉,我不该偷听学长们说……”
他话没说完,肩上还没来得及摘下的书包就被人接了过去。
易钟深拿过他的书包,放在之前薄溪云过来时常坐的椅子上。
“不用道歉。”
顾笙也摆了摆手,走到一边,坐了下来。
“这事也没必要瞒你。”
薄溪云问:“学长怎么了?”
他看着易钟深,直到这种时刻,男生外表依然没有什么异样,只除了脸色有些苍冷,唇上失了血色。
易钟深让小孩在另一张软椅上坐了,才道。
“一些旧症,没有大碍。”
薄溪云又去看顾笙,顾笙搓了把脸,掌根捋过了前额。
因为刚刚说得太激动,他的声音都有些干哑。
“应激性皮肤病症,他快一个月没睡着觉了。”
薄溪云猛然睁圆了眼睛,失声惊道。
“……一个月?!”
易钟深被他看着,终是低了低声音,似是带了些无奈。
“没有睡不着,只是没睡好。”
顾笙在一旁说。
“这种应激病症本身就需要休息,休息不足就会频繁发作,一发作起来,就是痒上加疼,从皮一直疼到肉和骨头缝里,折腾得人更睡不着。”
薄溪云原本就偏浅的唇色逐渐变得愈发素淡,几乎失尽了血色,他的唇瓣几次开合,才问出一句。
“那要怎么……怎么才能缓解?”
顾笙双肘撑在膝盖,又揉了揉额头,说:“要去医院,他不想去,觉得治疗太花时间了,耽误做事。”
从易钟深刚来Q市那天起,顾笙就有提醒过他应激过敏的事。但直到今天,他也没能劝动。
“他现在就是被棍子打昏过去,睡一觉,也比这么干熬着好。”
薄溪云看向易钟深:“学长。”
易钟深薄唇微抿,垂着眼,少见地没有回望他。
“就算再忙也不能不顾身体,”薄溪云轻声说,“我们高三生都知道,即使学不完也不能熬垮身体。”
易钟深胸口略一起伏,终于抬眸。
“好。”
顾笙有些狐疑地看他,显然还有些不信他这么好劝,怀疑尚有后话。
易钟深却好像是真的改变了态度。
“不再让高三生担心了。”
薄溪云眼睛微微亮起来,本就漂亮圆睁的眼睛愈发晃人心动:“真的吗?”
易钟深复又应了一次:“嗯。”
薄溪云压抑的情绪终于恢复了些,又忍不住问:“这种病症,Q市能看吗?要不要回B城,去首都医院?”
“不用。”
易钟深一瞬就否定了,丝毫没有犹豫。
“这边也有医生,我等下去联系。”
“别等下了,”顾笙直接站了起来,“我现在就去约,挂明天一早的专家号。”
要不是专家没有晚间急诊,他都想现在就去了。
顾笙起身去和医生打电话,临走时还不忘叮嘱一句。
“溪云,你先在这陪你学长一会儿,我约好就回来。”
像是生怕易钟深会反悔,回来再找不到人。
薄溪云立即应了。
顾笙离开后,薄溪云四下看了看房间,他正思索着什么,就听见易钟深道。
“是先天性的免疫问题,不严重。去年六月我伤寒,加上高考,压力增加,有过应激反应。顾笙见过,所以他这次反应有点过激。”
薄溪云看看他,明显没怎么信那句“不严重”。
易钟深道:“一个月睡不着是夸张,我不是铁打的。”
薄溪云心想。
那就是一个月没睡好。
他四下看完,又看了看易钟深。
“学长,不然你先别坐着,换个放松些的位置吧。”
薄溪云还惦记着顾笙说的易钟深没睡好,如果真是休息不足,学长现在肯定很是疲惫。
而易钟深平日坐姿极为端肃,即使是现在,依旧是习惯性的肩颈立挺,背脊笔直。
着实不是一个放松的状态。
易钟深没有反对。
最后他半靠在了沙发上,薄溪云也搬了个软椅,坐到了沙发边。
连房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