贝钤神色平静,除了衣服换成囚服,也没有戴官帽或者文士帽,一如往常。
贝婧初开门见山:“咸宁姑妹的事,你究竟知不知情,知道多少。”
“知道又如何,不知道又如何?”
“到了这一步,都是一样的结局。”
“”
贝婧初不说话,就看着他。
他妥协了,就像有时候,她定要他出稀奇古怪的主意一样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
“我搬到咸宁长公主府后,那里的生活和我想象的不一样。”
“一切都很奇怪,但又很幸福。”
“所以那些怪异的地方,我忽略了。”
“因为和幼年比起来,这一切本就像一个荒诞的美梦。”
“如果我早知道阿娘做的事情,如果我帮她的话,不会那么轻易地被发觉,也不会用这种愚蠢的手段暴露自己,一样可以达成目的。”
是这个道理,所以贝婧初相信他以前不知道,只是不确定他知道这件事后,是会站在哪一边而已。
她上前握住栏杆,蹲下与他平视。
“表兄,兄长,你听我说。”
“你不是咸宁长公主的亲生子,如果你重新认回广德长公主名下,还有转寰的可能。”
贝钤却突然笑了,像是在笑自家不懂事的,天真的孩子。
“殿初初,陛下对你很慈爱,以至于你对他产生了错觉。”
“他不是个珍惜亲缘的人,他只是个慈父。”
“甚至到了必要时,他也可以不是个慈父。”
“他不会留手的,别去犯傻。”
说着,他甚至严肃了起来,一遍又一遍地叮嘱:“别去求他,别去开口。”
“来看看我就算了,把我从你身上摘干净。”
“我是反贼之子,你知道后对我只能有憎恶,你干干净净、冷静理智。”
贝婧初却不明所以:“阿耶不至于,因为我想保你,就怀疑我也是反贼的。”
“我都是储君了,还反什么?”
贝钤很苦恼的样子:“陛下不会因此疑你,但终归对你不好。”
良久,他长舒了一口气:“罢了,代我替酒酒说一声抱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