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过多久。
两道或熟悉,或陌生的气息靠近了教学楼,上课铃声方才准时响起。
熟悉的人进了门,顺着楼梯正往上走。
那陌生人却没有进大门,而是站楼底下忽然吼了一声:
“一到九班,出来上课。”
应是体育老师的男人嗓音粗壮,一惊一乍地,险些把教室里吸收太阳精华的某人吓出一口老血。
陆宇闷哼一声,没急着站起身,暗恨之余默默调息运气。
“第一天就上体训课,该说不说,在下真是爱死修仙了!”
“切,又不是搭讪小学妹,装什么新萌新呢?”
“废话真多,只要不上理论课,管他做什么,走走走……”
同学们说说笑笑,熙熙攘攘汇聚在了走廊外。
这时就看出新老学生的区别了,新生们老老实实走着楼梯。
老人却都是一个个纵身跃出各自楼层,遵循两点之间直线最短的原则往楼外操场飞去。
“妈耶,看超人!”
“屁的超人,这是轻功!”
“都修仙了,还轻功呢……”
议论声很快转变成萌新们的一阵阵惊呼。
渐渐空旷下来的教室,高跟鞋“哒哒哒”踩着大理石地板迫近,随之来者停在外边温婉声音响起。
“陆道友,可在里边?”
“等下。”
看看人家郝道友,明明神识一扫便可知晓的事,也如此礼貌懂得尊重他人。
修行界世风日下,修士队伍已经这般良莠不齐了么……
念转间,便有传音入耳:
“咦,你气息似乎有些不稳,道友可是需要帮助?”
“稍候片刻。”
陆宇深吸一口气,力量没有囤积肉身凡胎的脆弱丹田,而是一并收纳进了紫府洞天,融汇于那枯败的识海之内。
接着,少年缓缓平复周身经脉因炼化出丝缕仙力而生出的些许鼓胀,最后彻底抹去仍在心田躁动的心火。
他这才起身,身形一闪,鬼魅般掠出半开的教室门口,来到了郝秋月身旁。
陆宇抱拳道:
“实在惭愧,之前我忘了时辰,以至今日修炼过头牵扯经脉了。”
这位旗袍美妇仔细打量陆宇两眼,见他额头上一片汗渍,双颊无端又浮现些许潮红,或许对方功法有所缺憾?
郝秋月忍不住劝了句:
“贪功冒进,可有走火入魔的风险,道友已是修行者中翘楚,何必这般急躁?”
闻言,也是有些后怕的少年苦笑一声,暗自决定需要快些挑选一个门适合自己的功法了。
否则他再这样强行呑纳天地精华,一来转化仙力的效率太低,恢复神魂伤势恐怕遥遥无期,二来走火入魔倒不至于,但老是心惊胆战修炼下去的确有些伤身体。
不知哪里掏出一张绣着牡丹的丝绸手绢,郝秋月递给少年擦了擦汗,心中想着避过此事,便率先致歉道:
“抱歉了,中午有事离开了。”
“无妨。”
说着陆宇擦去了额头汗珠,一抹清香扑鼻。
“那要不,咱们还是下去吧。”
郝秋月笑着,貌似打趣道,“那些简单课程,固然于我等无用,但修仙班的资源倒是不可多得,况且修士又不是仙人,大家身处俗事,这些应付差事的活计总免不了的,否则太过肆意妄为,官家对我等可就不止这点约束了,诶呀,抱歉抱歉,我这是不小心失言了,还请陆道友莫要见怪才是?”
“就当散步了,何怪之有。”
这时,擦完汗的陆宇想了想,也不好意思把沾满汗渍的手绢还回去,于是利索收入怀中。
郝秋月张了张嘴,见陆宇听了自己一番发言却没任何反应,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。
陆宇朝前走了两步,身后郝道友一直没动身跟上,回过头才恍然解释了句。
“哦,我拿回去给你洗干净,明天再还你手绢。”
说完,陆宇继续往前走去。
郝秋月捂嘴咳嗽了声,掩饰着脸上羞恼的表情,然后见陆道友后脑勺对着自己压根不关注这边的模样,便只能无奈地跟随直男少年下了楼梯。
为了避免无言的尴尬,郝秋月主动发起其他话题。
“陆道友,久不居尘世,或许不晓得人间的一些规矩……”
“是么……”
下了楼梯,两人边走向集合地,边闲谈起来。
郝秋月以介绍人间的政治历史、人情世故为起始,少年仙人木着脸明显一点也听不懂,于是聊天慢慢转移到修仙班方面。
“……修仙班向来不分年级,开学初新生按综合评分分配,但最后待在哪个班只以修为而论——一般而言,九班到二班都是练气境的菜鸟聚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