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回望,遇故人(1 / 2)

二花忽觉得身子沉重得不行,腿有些发软,立刻转身,晃晃悠悠的迈着踉跄的步子往家走。全然不顾身后男孩的一声声叫喊,那番话让她无法再泰然站在他的面前。

已经6年了,她还是忘不了,忘不了她顶着寒风的辛苦叫卖,把装满零钱的袋子塞给小叔时的欣喜,被小叔单独带进灶房的激动。

而接下来,小叔脱下了他的裤子,强行要把她的裤子扯下的嘴脸,以及对着她稚嫩的脸颊说的那些脏话……还有门被揣开后,看到小叔的模样时,小婶脸色煞白,肥胖的身体气到发抖,瞬间脸红筋涨,还有在巨大的愤怒之下再次涨紫的脸皮,一截尖利冰凉的木柴狠狠砸向她小小的身体,冻得通红的小脸被刮开了一个口子正淌着一条血线。

一幕一幕,她记忆犹新。

10岁那年的除夕,在婶婶的唾骂声和鄙夷声中,她被赶出了家门。

走在寒冬的街上,看着周围喜气洋洋的春节氛围,大家行色匆匆赶乘回家的模样,村子里飘香的炖肉味……饥肠辘辘让她忘记脸上的伤,漫无目的的在村子里游荡,不知道何处是自己的家。

最后是爷爷在村子的大槐树下找到了她,把她裹在温暖的怀抱中,带了回去。

那天后,她开始仇恨叔叔婶婶那家的每一个人,她拿着盆和木棍跑到小叔家门口敲钟,说起自己被小叔猥亵和小婶苛待饿肚子的事情,还故意把衣服和膝盖的裤子卷起,让村民们都看到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和淤青,一点也不畏惧小婶泼辣的厮打和谩骂,打不过就跑,没人了就继续敲盆哭喊。

直至村委会出面,立了书面见证,将二花的抚养权转给了二花爷爷,这件事才算结束。

没过几年,小叔家在外得了机会,举家迁户搬去外县了,二花就此脱离了噩梦。

自此以后,她不再像从前一样怯懦,因为害怕被抛弃所以忍气吞声的想讨好别人。

她竖起了自己的尖牙露给所有说风凉话的人看,只要是被她听到是在议论自己或者爷爷的,她立刻开嗓大声嚷嚷,哭诉自己的遭遇和不幸,让说闲话的人羞愧闭嘴。

也是因为她的大闹,让村子里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同情这个可怜的小女孩,村长时不时也会送日用品和米面过来。

她看着老房子里成堆的东西,终于露出了开心的笑容。

父母的离去让她自己一度陷入被抛弃的恐惧中,她拼了命的表现一个乖巧伶俐的形象,只是想让叔叔婶婶家能够留下自己,没想到却遭到更大的惊吓。

是了,这才是她真实的性格,冷漠、有仇必报!从此以后,不必再伪装罢了!

现在她知道了那时的真相,并没有洗脱冤屈的轻松感。只觉得唇齿生寒,止不住的恶心从喉咙里涌上,她死死咬住自己的牙齿遏制住呕吐的冲动。

她就近找了个地方蹲下,俯身缓了一阵子,头脑才清明起来。

抬眼一看,天际蒙蒙微亮,估摸着得有六点多钟了。

脚下粗粝的杂草和刮脸的叶片提醒自己,没注意直接跑进了玉米地了。

她放松下来,窝在地里休息了片刻,正要起身,就听到疏疏栖栖,哗哗啦啦的声音,显然是有人把玉米地的叶片给拨开,钻了进来。

二花惊觉,此时天还没大亮,想起爷爷说的近期逃跑的鬼佬,她心里也害怕起来,但现在她不敢动,一动玉米喀啦角就会被带动发出声音,暴露自己的位置。

她噤声蜷缩起身体,竖耳细听着动静。

没想到,那人轻手轻脚的坐下,除了明显压抑的喘息声,没再动作。二花奇怪,难道这个人是在躲避什么?

随后,就有一个人影急匆匆的从村子里跑出来,脚步沉重,呼吸急促,似是在追赶人。二花微抬眼眸,隐约就看到那人环顾四周寻找着什么,手里还提着一个长棍一样的东西,嘴里轻声骂着脏话,视线窄又暗,实在看不清楚那人长什么模样。但是他凶狠的眼神,满嘴脏话的唾骂声不绝于耳,二花光是窝在此处也不免升起了恐惧的心情。

不过,那人在玉米地踌躇走动了半晌,没钻进来寻找,低声又骂了几句就往回走了。二花害怕他再返回惹麻烦,愣是躲了十几分钟才磨磨蹭蹭的出来。而一起钻出来的,是一个女人。

女人散乱着满是灰尘的头发, 身上的衣服又旧又脏,裸露出来的皮肤疤痕遍布,看起来十分吓人。

二花不想过多攀谈,拔腿就要走。谁想,女人喊住了她:“二花”

是认识的人呢,二花转头仔细端详她的长相,脑海里有了一个模糊的印象,但一下子想不起来名字。

女人红肿着眼睛,提醒道:“红纤,我是杨红纤啊,二花”

啊,对!杨红纤,她的初中同学!不过,初二的时候就辍学了……

二花瞧着她的狼狈模样,愕然道:“不是说你爹带你去临安嫁人了嘛?咋在我们村”

女人警惕地看了眼村子,拉着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