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静了下来。
难道要等父皇出关再处置谢衡之?那到时候黑的都被谢衡之说成白的了。
她拎着裙摆退了两步,往西边一看,浓稠的云层里藏着半轮灰白的月亮,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面。
她这才恍然想起来——
除了父皇,如今皇宫里还有一位说得上话的太后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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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钰安公主这么一通折腾,再回到谢府,亦泠浑身已经快散架。
曹嬷嬷嗓门虽然大,嚷得人闹心,却有条不紊地安排人给亦泠沐浴更衣,还早早准备了安神的汤药。
但这一夜,亦泠依旧睡得不安稳,梦断魂劳。
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钰安公主的行为太超出亦泠的认知,她一闭上眼,耳边就是钰安公主尖锐又偏执的声音。
一遍又一遍问着她,楚仁到底在哪里,不说就杀了她。
不一会儿,梦境又变成了谢衡之夜闯合欢殿的画面重现,与公主的侍卫短兵相接。
也不知是谁的血溅了出来,吓得亦泠尖叫着惊醒,也吵醒了一旁的谢衡之。
后来他说了什么,亦泠已经完全不记得,只知道自己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。
直到第二天清晨苏醒,看到大亮的天光,亦泠才算从合欢殿的阴影中走了出来。
只是她的眼下浮起了一层淡淡的青黑,少不得要装扮一番。
坐到镜台前,亦泠细细地描眉,锦葵在一旁轻柔地为她篦头。
整个谢府一如往常般平静,连曹嬷嬷都没有往日聒噪,生怕吵到了亦泠。
用胭脂水粉遮掩了疲惫的痕迹,亦泠心情好了些,准备再挑件亮色的衣裳。
可她一回头,竟看见屋子里的衣架上,整整齐齐地挂放着谢衡之的朝服和乌纱帽。
亦泠愣了下,叫来曹嬷嬷问道:“大人今日没去上朝?”
“是啊,大人在书房呢。”
曹嬷嬷问,“夫人要找大人吗?”
亦泠没说话,只是拧眉盯着那套朝服。
今日既不是休沐,他为何不去上朝?
思及此,亦泠不由得再次为昨夜的事情惴惴不安起来。
一边是公主绑架臣妻,一边又是臣子夜闯公主寝宫。
到底孰轻孰重?
谢衡之不去上朝,是在给天家甩脸子,还是在躲避祸事?
无论哪一种可能,亦泠觉得自己都无法独善其身。
她再也坐不住,其实就往谢衡之的书房去。
几名护卫却远远将她拦了下来,说谢衡之在处理要事,她不能进去。
亦泠望着书房那紧闭的门,心中越发担忧。
到了傍晚。
暮色四合,华灯初上。
谢衡之依旧没从书房出来,其他人也进不去。亦泠没办法从谢衡之那里知道情况,只能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里焦急地等着他出来。
等啊等的,亦泠没等到谢衡之,倒是门房那边,通传太子妃沈舒方来了。
亦泠一听就心知不妙。
堂堂太子妃夜里上门,能有什么好事?
果然,沈舒方愁容满面,急匆匆地进来就问:“谢夫人,谢衡之人呢?”
亦泠说:“他在书房。”
沈舒方沉吟片刻,才抬眼道:“谢夫人,大事不妙了!”
亦泠:“……”
她就知道!
心中一着急,亦泠连忙问道:“可是因为昨夜的事情?”
“当然!”
沈舒方说完这句就闭了嘴,等屏退了下人,屋子里只剩她们二人时,她才焦急地继续说道:“其实我清晨便听闻了昨夜的事情,可毕竟人多口杂,我只能等到夜里才敢偷偷过来找你商议。”
她又压低了声音,握住亦泠的双手。
“谢衡之也太大胆了些,虽说都是为了救你,但这番行事的后果反而是害了你!如今整个朝野都知道了,今日参谢衡之的折子快堆上了天,说他欺辱公主,蔑视天家,要治他死罪!”
亦泠一听这话,便知道事情大了
。
她焦灼地问:“圣上那边是什么态度?明日可会降罪?”
“倒是没有这么快。”
沈舒方说,“好在圣上昨日闭关了,没个十天半月出不了。”
在亦泠稍稍松一口气时,她又说:“可不巧的是那老虔婆昨日回了宫,她向来不喜太子,一心想让她偏爱的大皇子重登储位,谢衡之又是明确的太子拥护者,她怎会放过这次的机会?今日有这么多折子参谢衡之,就是她在背后搞的鬼!”
亦泠听了半晌,迷茫道:“臣妇冒昧问一句,那老虔婆是……?”
沈舒方急得直想跺脚:“太后啊!”
亦泠:“!!!”
她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