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20 章(1 / 8)

枷场诚刚才完全是榨取生命力来转换成咒力,再灌注到一招里发出去。

可以说是一次自毁性的攻击。

——他想要用自己的生命去帮枷场奈奈子拖延时间。

先前枷场诚只是抗拒和高专的人交流,是因为菜菜子和美美子还在这里。

女儿们是软肋,也是枷场诚放心不下的牵挂和责任。

枷场诚虽然是咒术师,同时他也是个普通的,平凡的父亲。

他想保护自己的女儿,无论用何种方式,只要能帮到她就好。

他本身咒力不够强大的前提下,唯有沉默,是他手里最好的武器。

不给那些人提供任何关于奈奈子的信息,当一个哑巴,当一只撬不开的蚌,对一切都闭口不谈。用抗拒的态度让那些人赶紧离开。

这是他唯一能做的。

双方就这样僵持了起来。

枷场诚死咬着不松口,也不清楚这些人会不会来硬的。

他心若擂鼓,数着自己的心跳声,等待未知的结果来临。

——但他先等来的却是教祖。

教祖无所不能,宽容慈爱。

但他没有向桐原司求助,而是另一个念头浮现在了脑海里——

教祖来了,菜菜子和美美子的安全有着落了。

当时枷场诚脸上的肌肉抽搐着,也不知道自己露出了怎样的难看表情。

他大力推着双胞胎女儿们去找教祖的,让她们跑去教祖身边,让她们处在教祖的庇护下。

这样做了之后,他感到强烈的愧疚和亏欠——是他给教祖添了麻烦。

就如早田真花之前对他们一家人性格的结论:【本能的察言观色,本能的小心讨好,生怕给别人添麻烦。】

作为一个失去了妻子的丈夫,枷场诚能勉强撑着理智到现在已经是不容易,听着对面辅助监督的话,他甚至会走神,只是紧紧的抱着女儿们,屏蔽了外界一切的声音。

而这一份摇摇欲坠的理智,也在枷场诚听到庵歌姬口中那两个微不可闻,却又如雷霆一般在他耳边炸响四个字——“判处死刑”时摧毁了。

枷场诚的崩溃是无数绝望的堆积。

他们一家人才同如同噩梦般的村子里逃出来,开启了崭新的人生,但天不遂人愿,美梦只做了个开头,便戛然而止。

失去比得到更痛苦。

如果他们一家未曾感受到幸福的生活,也没有体验过正常人的善意,那么,他们依然可以在那如同地狱般的村子里苟活着。

但现在不同,他们已经见过明媚璀璨的天空,也站立在阳光下。

温暖的阳光驱散了以往的阴霾,让他们重新活的像个人。

然而,这样美好的生活却只持续了不到半年,噩梦卷土重来,乌云遮眼,他们的世界再次狂风骤雨。

枷场由乃的去世,大女儿的决定,既定未来的悲剧仿佛环环相扣。

这种痛苦让枷场诚浑身发冷。

比在村子里被当做邪祟拷打辱骂更痛苦一万倍。

他做了一个,让以前的自己难以置信的决定——

去死。

为了奈奈子去死。

他知道自己实力不济,所以用全部咒力自爆,哪怕能够拖住这些咒术师三十秒也好。

只是…舍不得菜菜子和美美子。

如果教祖能留她们在身边就好了,这是他身为一个父亲最后的贪念。

·

桐原司伸手扶住了失去意识,身体向后仰倒的枷场诚,把人放在了长椅上。

他猜到了枷场诚想什么,所以才会用结界笼罩住他,把凝聚到一半的咒力团削弱。

算是打断了他自爆的蓄力过程。

一旦让他蓄力成功,是会爆发出一道强有力的攻击没错,同时也会夺走枷场诚的命。

桐原司朝双胞胎招了招手,说道:“菜菜子和美美子,过来。”

发色一黄一黑的女孩儿们脸上爬满了泪痕,眼神里残余着惊恐。

她们太小,才两三岁,所以还无法理解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,但爸爸的晕倒瞬间牵引起了他们记忆深处,被村人虐打的画面。

她们紧紧抓着夏油杰的手,要拽着他去爸爸身边。

双胞胎趴在枷场诚身上也不敢大声哭,只敢用小猫一样的声音哭着。

桐原司摸了摸他们的头,语气轻哄道:“你爸爸是太累了,所以睡着了。别担心,十分钟后就睡醒了。”

“菜菜子和美美子在这里陪着爸爸,让他醒来第一眼就看到你们,好吗?”

双胞胎里胆子更大一些的枷场菜菜子问:“爸爸真的没事吗?教祖。”

“那菜菜子想想看,教祖什么时候骗过你们呢?”桐原司蹲下\身,轻轻擦掉女孩们脸上滚落的泪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