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孩感觉到对方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。
思索,打量。好似完全将人看穿。
在一分钟的沉默和停顿后,那人站直身体。
鞋跟砸在木地板上,叩出逼近的紧绷声响,最后停在她面前。
对方蹲下身来。
原本一高一低的姿势瞬间转换,他用手指勾下了灰原哀搭在头上的兜帽,在伪装之下平视着这双眼睛。
“好女孩,你知道这些东西不过只是障眼法,对吧?”
对方又陷入沉默。
松田伊夏扬了扬眉毛。面前那人的态度比他预想之中更紧绷、惶恐。
好似手里攥着什么能让自己瞬间丧命的秘密。
他撑着头,维持着蹲姿同对方对视,低声道:“那就换个问题。”
灰原哀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。
她已经预想好了对方接下来会做的动作,拿出什么武/器威胁自己如果不开口就会丧命,或者因她的沉默不语直接做出什么动作。
对方却轻飘飘地略过了这个问题,好似对她这个外表是小孩的人存着什么恻隐之心一样。
但下一秒,那人口中的疑问,让她顷刻瞪大眼睛,浑身一颤。
“你相信有人能死而复生吗?又或者......”他声音是为了伪装而刻意做出的低哑,透过口罩传来又显得有些闷。
这种伪装做久了喉咙很不舒服,他轻咳了一声,伸手按了按口罩,那层面料下方透出一点硬物的轮廓——变声器。
像是故意的一样。
那人慢吞吞地当着她的面调整了两下设置,然后重新开口。
用他原本的声音伪装出的沙哑声线消失了,变成了一种熟悉的、清亮的少年音。
在一片死寂的舱室里回荡,带着几l分刺人的诡秘:
“你相信有人能返老还童吗?”
是工藤新一的声音。
灰原哀瞳孔倏地紧缩。
他将口罩里的变声器调节成了工藤新一的声音!
松田伊夏看着她,在心里轻叹一声。
看来自己赌对了。
今天早上,他做了许多事情。
在舱室内割//腕放血,让每个来过的人都能沾染上他血液中残留的咒力。在酒吧确定咒力被谁沾染,提前回到房间洗澡换衣,用餐厅的小熊给安室透准备了一份惊喜,然后前往他的房间。
路途中,在女孩的房间里放下一张纸条。
除此之外,他还研究了这个变声器。
经常使用,所以有几l个调节的刻度有不明显的剐蹭痕迹,显然经常被人调适过去。
工藤新一的声音是其中一个,和面前女孩的声音以及江户川柯南的声音一样,被收录进去情有可原。
因为他们都同阿笠博士熟识,变声器既然是他发明的,那作为实验或者他用,这些人的声音被经常使用情有可原。
但是最常用的那个却让人倍感意外——毛利小五郎。
磨损程度最大,经常被人使用的那个刻度所放出的声音,是毛利小五郎的。一个和阿笠博士没有什么关系、名声大噪的侦探。
他在咒术界见过太多匪夷所思的东西。但年龄和寿命,乃至于生死仍旧是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都不能触碰的界限。
它们会带走平衡,逆转命运。
这份猜测太过大胆。
于是松田伊夏选择放手一搏。将变声器调动几l下,切换到属于工藤新一的声线。
按照表面来看,面前的女孩同这个侦探毫无瓜葛。而只有几l面的陌生人,也不可能在瞬息之间便反应过来声音属于谁,并且给出这么大的反应。
他等待许久。
灰原哀扭开脸,在半响之后哑着声音道:“......这是它的研究材料之一。”
一种黑色的粉末。
在还没有成为灰原哀之前,她曾经乘坐过这座三井游轮前往俺大岛的制药工厂。那栋高大的现代化厂房地下是更为机密的实验室。而她甚至没有进入的权限。
几l百箱走私用的成/瘾性药物中,只有几l箱的下层放着要运往组织东京实验室的药物。
就是她上一次过来拿走的那几l个胶囊中装着的东西。她不知道这是什么药物,连成份都没法分析,只是关于aptx4869所有的研究基础都建立于此。
她要用其他各种化学药剂、实验来混合这些上级口中的原初药物⑥⑥[”,让其变得稳定。
在将自己制作的那部分药物全数解析完毕后,她研制出的解药只能让药效解除一天左右。如果没有这种“原初药物”的样本,实验寸步难行。
所以她才冒险购买了这艘船的船票,试图神不知鬼不觉地走过自己曾经来过的密道,取走一些用作研究。
这些话灰原哀全数藏在心里,没有说出。
她只道:“这些药被混在其他的走/私药品里,通过轮渡送到东京。”
其他的只字未提。
松田伊夏暂且将“它指的是什么”这个问题咽下。
现在展露自己的一无所知并不是什么好选择,反倒会让对方敏锐地缩回壳子里。
灰原哀咬了咬牙,甚至没法踹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