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萱觉着自己这般体贴,定会让方又堂夫妇好一阵感谢,可她并没有听到期待的夸奖,反见到舅舅舅母眼中似乎压抑着愤怒。
孟萱不明白方又堂夫妇为何没有想象中的高兴,有些紧张地看了母亲一眼。
方锦诗对众人的反应也有些出乎意料,但她并不觉得方家人有能力查出她的意图。
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,她抬起头看向嫂子方夫人道:
“大嫂,我瞧你跟大哥脸色不大好,是不是蓉儿还在为不想远嫁而闹脾气?不是我说你,你就是太惯着孩子了!自古亲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哪里由得了他们做主!这一点,她该跟我们萱儿学学才是!”
方夫人气得肺腑生疼,让蓉儿学孟萱?简直在侮辱她家蓉儿!
孟萱说要陪着蓉儿去钰谷关,果然与她们料想的那般,就是想通过蓉儿的亲事为她遮丑!
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恬不知耻的混账东西!
不待方夫人开口,方又堂就冷哼了一声:“是我们不想与袁家结亲,你总是扯到蓉儿身上做什么?”
方锦诗不可思议地看向方又堂,若说女儿家重感情舍不得家人她还能理解,大哥这又是为了什么!
“大哥,你糊涂了不成?这么好的亲事你为何不应?再说大嫂前些日子已经与袁夫人说好了,等袁夫人寻个合适的日子就来提亲,你们怎能出尔反尔!?”
方又堂冷道:“她是来提亲,又不是来迎亲,她来我就要应么!?”
方凌整理了一下衣摆,看了孟萱一眼,淡道:“姑姑,其实不是蓉儿不想远嫁,而是爹娘不舍得蓉儿,要不这样,萱表姐不用陪蓉儿去钰谷,她留在京城陪着我娘,每日陪我娘听听曲,逛逛街,也许我娘就没有那么想念蓉儿了!”
“这不可能!”
方锦诗想也没想就回绝了方凌的话,说完后她才意识到自己说得太着急了。
她尴尬地笑了笑,捏着帕子擦了一下嘴角上的茶汤,道:
“大嫂不还有你这儿子陪着呢么!萱儿与蓉儿年纪相仿,当然要去陪着蓉儿,且她正好可以回钰谷探亲……”
方又堂看着妹妹还在满口胡言,“砰”地一声拍响了桌子。
“方锦诗,你把我们都当成了傻子不成?你给我说实话,到底为什么一定要促成蓉儿与袁三郎的这门亲!你若有一句假话,休怪我不留情面,与你断亲绝义!”
方锦诗的反应足以证明她心中怀着鬼胎,方家众人也都不再掩饰,皆朝着方锦诗母女怒视而来。
方锦诗看着众人的目光,手指一麻,这才意识到今日兄长的火气是冲着她来的。
难道兄长发现了她的目的?这怎么可能呢?她并没有在方家人面前露出什么马脚啊!
“大哥,你……你到底怎么了?我当然是因为这门亲事不错,才惦记着咱们蓉儿……你可莫要狗咬吕洞宾啊!”
说着,她还委屈地红了眼睛,“我一心为方家,你们却怀疑我,真是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!”
见方锦诗到了这个时候还在这里做戏,知道他们无论怎么给她台阶下,他这妹妹也不会领情,方又堂没了耐心,瞪着方锦诗喝道:
“狗咬吕洞宾?我看你才是那条狗!咱们母亲去的早,你大嫂进门后一直对你疼爱有加,你不记得她的好就罢了,蓉儿是你大嫂的心头肉,为了孟萱那点丑事,你居然想搭上蓉儿的一辈子,你还是人不是!?”
“什……什么丑事,我不知道大哥你在说什么!”
方夫人就知道方锦诗不会承认,想着沐云书刚刚教给她的办法,看了一旁的丫鬟一眼,那丫鬟会意,暗暗朝着方夫人点了点头。
就在方锦诗被方又堂问得心中发慌之时,那丫头急忙忙走到孟萱身边,紧张地道:
“萱小姐,真是抱歉,您刚刚喝的这碗茶是给大夫人煮的红花桂圆汤,奴婢上错了!”
她说着,捧起那茶碗看了一眼,见里面的茶汤都已经被喝了大半,只能道:
“夫人最近体寒,红花加得有些重,萱小姐喝了可能会上火,奴婢去给您点一碗去火的春茶吧!”
孟萱刚刚喝了一口茶汤,只觉得甜甜的,便将那碗茶汤都喝了下去,哪能想到竟然是用红花和桂圆熬的!
她就算不懂医,也知道孕妇人喝不得红花,脚上顿时一软,差点瘫倒下去。
哪里还能顾得了那么多,孟萱惊恐地拉着方锦诗的手就哭道:
“娘,娘,快,快去请大夫,快去请大夫,我不能没有这个孩子,求求您快让舅舅将大夫请过来!”
方锦诗的脸也是惨白如纸,一边慌张于女儿就这样将孩子的事情说了出来,一边又担心女儿的肚子。
冷汗都出了一额头,她咬着牙看向方又堂道:“大哥,你没瞧见萱儿不舒服么?还不叫人去请大夫!”
听着妹妹这理所当然的口气,方又堂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