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要,不说买五毛二的牡丹,最差也是三毛四的香山。
常威抓着李来福的手道:“我就知道来福哥是个大好人,昨天不是周末,学徒工请一天事假要扣钱,我这正心疼着呢。”
“您就直接替我把昨天事假划了,少扣我一天钱,买包烟感谢不是应该的吗?你人还怪好的嘞。”
“我凭什么替你把事假划了,你请假关我什么事。”李来福大喊着。
“是啊,我请假关你什么事。”常威微笑着一字一顿道,双手用力一捏。
李来福哎哟一声,被捏住的右手骨节咔咔响,身体不由自主向右一倒。
周围工友一看,常威这小子拿李来福立威呢,小子有理有据,下手也黑,以前大家小瞧他了,也怪李来福平日里嘴贱,总欺负人,今天碰上茬子了。
推开李来福,“李师傅,下次别那么热心替人做决定,这不就累躺了,今天你好好休息,大家帮你把活干了。”
“记得买烟感谢大家。”常威推门走之前补了一句。
上午就搬了三车猪,剩下的时间常威被分去往冷库送货,这身体力气不小,一百多斤猪双手就能提起来,前世搬五十斤米袋都吃力。
中午在食堂里看到李来福,恶狠狠的三角眼使劲盯着他,常威表面回以微笑,心里告诉自己要防备这个小人报复。
肉联厂食堂不会嚣张到满盆肉,私下里猪油可是真舍得放,土豆丝油汪汪的,油渣炒白菜,将近三分之一是油渣,上哪儿说理去。
下午,常威去屠宰车间帮忙,将杀好的猪挂钩子上推到清洗车间,过了一中午,力气好像又增长了一点,一只手就把猪挂到钩子上。
这时代猪很少有两百斤往上的,一头猪杀完也有一百四、五十斤,难道是穿越的福利?
来回跑了几趟,闲下来看着师傅们杀猪, 地上盆里放着猪下水,车间里满是血腥味,又臭又脏,看了一会,被熏得忍不住跑出去抽烟。
“常威,不看杀猪了?”一脸横肉,身高快一米九的壮汉夹着根烟出来,皮围裙和胶靴上全是血,还带着几块碎内脏。
常威连忙摆手道:“刘师傅,不看了,这手艺我也学不会。”
风太大,刘师傅划了几根火柴都灭了,常威把手里烟头递过去,刘师傅点烟后看了眼,“小子,学徒就抽飞马,你妈不揍你。”
外面很多人只抽八分钱的经济烟和一毛一的春耕,两毛八飞马算不错的烟,常威一个月十八块,抽飞马有点奢侈了,相当于后世工资不到两千块,天天芙蓉王。
“烟瘾小。”常威看刘师傅抽两毛钱战斗,连忙拿出一根飞马塞刘师傅耳朵上。
“好小子,说吧,要干啥。”刘师傅觉得以前木墩一样的常威,今天很会来事儿,反正他一个杀猪的能帮什么?猪肉都是厂子的,厂子是国家的,谁敢占便宜。
“我看那么多下水,有些没人处理就当饲料,是不是有点可惜?”
“想什么呢!还当饲料,资产阶级才那么浪费败家,现在猪肉都不够吃,下水半价,再不济卤煮店还要呢。”
常威想着还真是,以前上学时听同学父亲说过猪下水当饲料,那是九十年代了,这年代就没有浪费一说,树皮都吃不饱呢。
跟刘师傅抽了三根烟,刘师傅偷偷跟他说过几天要来一批猪,给他留一块猪肝,那玩意放不住,坏的快。
也行,拿回家做猪肝粥,这三根烟的友情不白费。
下午五点打铃下班,脱下工作服,一股子腥臭味,周末拿回家洗洗。
旁边几个工友吐槽,以前下班前能在厂子澡堂洗一下,现在到处资源短缺,煤炭优先供应工业,一礼拜澡堂才开放一次。
常威想到前世小时候,父亲单位的澡堂就发澡票,一礼拜洗一次,福利好的单位每天都能洗,59年的澡堂还真想见识一下。
骑车到巷子里,家家烟囱冒着青烟,街上一拨拨下班的工人,蓝黑工作服才是这个时代的特色。
巷子里正看到王大爷推一车砖,和一个瘦弱的小老头呛呛。
“王师傅,这车砖哪来的?”
“哪来的?你家墙根抠的。”
“你怎么说话呢?”戴眼镜的小老头生气了。
王大爷也生气了,“你警察啊,我推车砖还跟你报备。”
“我还不能问问,这一车砖可不老少钱。”
“不能,从门口过你还要收税咋地。”王大爷讲话够噎人的。
“那不能,那是旧社会黑狗子干的事,我怎么也是名人民教师,为人师表。”
常威大长腿撑着地,“王大爷,您怎么自己去拉砖,这力气活让我这小辈儿干。”
“常威啊,下班回来了。”王大爷看到常威脸色好了不少。
戴眼镜小老头打量着常威,问着王大爷:“这就是你们院新搬来的邻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