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夕把牛车捯饬好,付给老张一两一钱银子的中介费,便赶着牛车回城了。虽然这中介费扣了百分之十,看似挺高,但在信息封闭的古代,宁夕觉得这笔钱花得值。要不是有老张这个熟门熟路的,就他们这几个外地人,指不定要被坑成什么样呢!
这次进城,有了老张领路,再加上牛车是空载,守城的兵丁没收他们过路钱。
“吴哥,你先让伙计们装车,我在这附近再转转。”宁夕把牛车稳稳停在粮店门口,与吴掌柜简单交待后,便带着石头踏上了逛街之旅。
他俩身上的衣裳不仅破旧,数量也有限,宁夕琢磨着得给他们添置几套新的。然而,绕着十字街溜达了一大圈,愣是没瞧见一家像样的成衣铺子。
“嘿,新鲜出炉的大馒头,香喷喷的!客官,尝一个不?”路边,一个卖馒头的小个子商贩冲着宁夕他们热情地叫卖起来。
一大早出门,又是赶路又是买牛,忙活了好几个时辰,早上那点干粮早就在肚子里翻了个底朝天。瞧见有卖馒头的,宁夕便打算买几个垫垫肚子。
“你这馒头怎么卖?”尽管眼前这位卖馒头的小贩模样长得有些磕碜,个头矮矮的,皮肤糙糙的,他卖的馒头也不够雪白,但宁夕还是决定买他的,毕竟这条街上做生意的摊贩,看着顺眼的还真没几个。
“俩文钱一个,客官您要几个?”小贩应声答道。
宁夕心里盘算着:这馒头个头不小,估计有二两重。面粉一石九钱银子,一石约莫一百二十斤上下,换算下来每斤面粉约摸七八文钱。一斤面粉能蒸出一斤四两左右的馒头,也就是七个,抛开人工不算,单论面粉成本,一个馒头也就一文钱多点。再算上人工、柴火那些开销,一个馒头卖两文钱,倒也还算公道,利润并不丰厚。
当然,宁夕这里用的计量单位,是他习惯用的前世标准,一两五十克,一斤五百克。
“来十个。”宁夕说罢,递过去二十枚铜板,接过大馒头,顺手塞给赖志成两个:“村正,别跟我客气,吃吧,我请客。”
赖志成闷哼一声,接过馒头,心道:小子还算有点眼力见儿,知道孝敬老子。等哪天你倒霉了,老子兴许还能给你留个全尸。
可当他瞧见宁夕竟给了石头四个馒头时,脸色瞬间比锅底还黑,心里暗道:全尸?做梦去吧!
宁夕似乎根本没注意到赖志成那黑得能滴墨的脸色,自顾自拿起馒头咬了一口……
“咳咳……”一口下去,宁夕差点没把馒头给喷出来。什么情况?这也太酸了吧?
宁夕原以为,后世学校食堂的馒头已经够难吃了,可跟手里这个比起来,简直是云泥之别。如果说后世食堂的馒头值一块钱一个,那现在手里这馒头连两毛……不,一毛……一分……甚至白送估计都没人愿意吃!
当然,这是对后世人而言,对武朝的人来说就不一样了。瞧石头和赖志成那狼吞虎咽的模样,显然这种馒头在他们眼里简直是人间美味!
“老板,你这馒头咋这么酸呢?”
卖馒头的小个子一听有人质疑馒头质量,瞬间炸毛:“嘿,我说您这位客官,您可得搞清楚了!咱这清阳县,谁不知道我武大做的馒头顶呱呱?哪来的‘酸’字儿?”
宁夕听到“武大”两字,眼睛瞬间瞪圆:“你、你……你该不会就是武植吧?”
小贩一脸茫然:“武植?客官,您怕不是记错了,我叫武大,没听说过武植啊。”
宁夕长舒一口气,低声自语:“幸好不是,我可不想跑到水浒那个乱世去,太平日子过得多舒坦。”
谁知,小贩突然来了兴致:“哎,武植这名字听起来不错,以后我就改名叫武植得了!客官您是读书人吧,这学问了得啊!”
宁夕心中一紧,赶紧追问:“那你有没有个兄弟?”
武大乐呵呵地回答:“有啊,客官您咋知道的?还会算命不成?”
“你兄弟是不是叫武松?”宁夕试探着问。
武大摇头:“不对不对,我是武大,我兄弟是武二。”
宁夕暗自庆幸:“那就好,不叫武松就没事。”
谁知,武大紧接着说:“哎呀,武松这名字也好听!我兄弟以后就叫武松啦!”
宁夕彻底傻眼,愣在原地,心说好在这大武朝不是大宋朝,这里是清阳县不是阳谷县,否则他非得精神崩溃不可。
“等等,清河县?阳谷县?清阳县?”宁夕心头一震,“阳谷县就可能是水浒,清河县的话……那可是《金什么梅》啊!哎呀妈呀,不管了,先顾好眼前再说吧!”
他定了定神,对武大道:“武老板,我看你这馒头是不是发酵过头了?”
武大摸了摸脑袋,一脸懵圈:“发酵?那是个啥玩意儿?”
宁夕又问:“你蒸馒头放碱了吗?”
武大气得面红耳赤:“啥?放啥?我这馒头白白净净的,除了面粉,啥都没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