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夕是从物资丰富得流油的后世穿越来的,尽管继承了原主的记忆,但毕竟没亲历过,对这个时代穷苦百姓的辛酸还没法做到感同身受。可两世为人的心智加上隔壁小孩的哭声,让他很快理解了林幼娘为啥情绪低落。
“幼娘,是不是王婶家也没粮食了?”
想到刚穿越过来时喝的那碗姜汤,宁夕觉得有必要关心一下隔壁王婶。再者,按照原主的记忆,两家关系相当铁,宁夕的父母和大哥去世后,他和林幼娘因年纪小,没少受王婶的关照。
“嗯,估计是断粮了,我今早看到石头去村长家借粮,好像没借成……”
王婶的丈夫去年去世了,石头是她大儿子,那哭得撕心裂肺的小孩是她的小女儿。
“宁二,你给我滚出来!”
门外忽然响起一个公鸭嗓,不用猜,准是村长赖志成的二儿子赖守义。
“赖小二,你嚷嚷啥?东西都炖上了,你想换也换不成!”
宁夕一边说着,一边走出门去,他才不让这赖守义那家伙进屋呢。
“哼,不是我要找你,是我爹找你,麻溜跟我走一趟!”
闻着从厨房飘出的肉香,赖守义馋得直咽口水。他们家虽比一般村民过得稍好些,但也好不到哪去。赖志成是个大抠门,家里吃的大多是杂粮,肉食一年到头也舍不得吃几顿。正值十六七岁的青春年华,闻到肉味,赖守义恨不能立马冲进宁夕家,把那些好吃的全扫光!
“你爹找我干啥?”
“我哪知道?你去了不就知道了?”
“行,你稍等会儿,我这就跟你走。”
宁夕回屋跟林幼娘打了个照面,告诉她先吃,自己则随手从锅里捞出一只煮熟的麻雀,边啃边在林幼娘关切的眼神下走出了院子。
“喂,你爹不是要见我吗?你还杵在这儿干啥呢?”宁夕冲赖守义喊道。
“哦,哦,这就来!”赖守义应着,心里暗骂。本来他还打算等宁夕走了去他家混点肉吃,结果这家伙贼精贼精的,非要拽着他一块儿走,真够讨厌的!
“宁二,你手里那玩意儿是啥?”赖守义问。
“鸟啊,你不认识?嘿,这鸟肉味道不错,挺香的……”宁夕边嚼边答。
赖守义恨得牙痒痒,要不是老爹反复叮嘱他在明面上别做得太难看,他早把宁夕手里的鸟抢过来了。这小子也忒自私了,自己吃得欢,就不能匀点给他吗?
更可气的是,从宁夕家走到赖家这段路,宁二那家伙愣是没把鸟吃完!而且还故意走在上风口,边吃边吧唧嘴:“香,真香……”
赖守义闻着那飘来的阵阵香气,简直心如刀绞。直到进了自家大门,宁二还在那儿啃鸟,他那八岁的小弟立刻扑过来,直瞪瞪地看着宁夕手里的麻雀,哈喇子都流出来了。
在堂屋里坐着的赖志成把这一幕尽收眼底。在他印象中,宁夕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毛孩,随便几句话就能唬住。没想到这小子到了自家地盘还能稳得住,脸上一点害怕的表情都没有,不知是他傻呢,还是真能沉住气。
“宁二,听说你逮了不少鸟?”赖志成开口问。
宁夕晃了晃手里还没啃完的大半只麻雀:“不多,就半个时辰,也就抓了六只。”
赖志成眼皮直跳,要不是他不懂什么叫装逼这个词,估计早就给宁二两巴掌了。
“那你能天天都抓这么多吗?”赖志成又问。
“能啊,要不是我饿了急着吃,今天还能抓更多。”宁夕说得轻松,但赖志成却听得心潮澎湃。
在赖志成眼里,宁夕年纪小、见识少,根本不知道会抓鸟这门手艺有多值钱。他一个村长,想吃口肉都得省着,要是学会了这招,那以后不就是想吃多少鸟就吃多少,吃不完还能拿去卖吗?
宁夕一个人能抓,他却可以让村里人帮他抓,要是每个人都抓这么多,他们赖家岂不是要发财了?
赖志成满脸堆笑,活像个菊花:“宁二啊,你说说,叔对你怎么样?”
宁夕翻了个白眼,没搭腔,心想忽悠我?老赖同志你还嫩点儿。
看到宁夕这反应,赖志成心里直叹气,谁说宁二好对付,分明就是个小狐狸嘛!
既然宁夕不肯主动交底,赖志成就决定不再拐弯抹角:“宁二,你就直说吧,想要我把抓鸟的方法告诉你,得怎么着?”
宁夕突然恍然大悟,一对眸子瞪得比林幼娘的还圆:“村长赖志成,你……你不能夺我们家的秘方啊,这是我大哥豁出命换来的呀!”
赖志成的眼皮子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,心里直痒痒,真想一巴掌拍晕宁夕。可一想起宁夕的大哥,那股刚蓄起的凶狠劲儿又硬生生被他压了下去。
跟宁夕不同,宁老大可是个实打实的硬汉。要不是当年在外头与人争斗受了重伤,最后不幸去世,他赖志成在卧龙村哪敢像现在这样横行霸道。
尽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