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说男婚女嫁,天经地义,少年少女,大胆追爱,在这个年代也是常事,并不稀奇。
但似嫪毐这般直接大胆的,甚至直接跟人家哥哥说的,还是少之又少。
却听嫪毐继续道:
“原本来此,也只是想再睹芳容,以解相思之苦。不过今日既然能见得了龙阳君,便想趁此机会,当面提亲,求娶令妹。望龙阳君能应允。”
龙阳君看着嫪毐,片刻之后,方才不置可否的轻笑一声,道:“自父母去世后,我与幽儿相依为命,向来宠溺,嫪毐兄虽然文武双全,俊美风流,与幽儿倒也算天作璧人。”
说着,摇头一叹,无奈道:“奈何阁下尚秦公主,远居咸阳,在下就这一个妹妹,不想她远嫁。”
嫪毐微微颔首,算是赞同了他的说法,却是坚定道:
“龙阳君之顾虑,乃是人之常情,兄妹情深,在下也颇为敬佩。不过阁下之顾虑,想来是担心令妹独自在外,会受委屈罢了。”
说着,脸皮厚入古城墙的他,扭头看向了一旁尴尬害羞,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姜幽,柔情脉脉,深情款款的道:
“若能喜结良缘,在下愿许一世温柔,此生知她、懂她、疼她、爱她,护她一世,绝不让她受半分委屈。”
姜幽是典型的古代宅女,女文青,一直宅居高楼,如仙隐灵山,自是清雅出尘。
难免疏于为人处事之道,面对嫪毐的直白示爱,大胆求婚,一时也是不知如何是好。
但毕竟怀春少女,也曾幻想过清风明月的俊美良人。
姜幽如情窦初开一般,懵懂不知情事,但那信誓旦旦的语气,情之柔,意之深,爱之炙,大胆而热烈,让未经世事的她,也是为之所动。
更何况,眼角余光所见,便是长身玉立,白衣如雪,俊美翩翩,此情此境此人,她这般纯情少女,难免怦然心动。
但心动归心动,也只是初步的好感而已。
远达不到让她主动去嫁的地步。
此刻的她,再无原本淡然若仙的模样,那目光如岩浆一般,烧得她脸颊通红,羞涩难耐之下,好似眼泪都要流出来一般。
纯情少女,那一抹娇羞往往最是动人。
嫪毐见之,自是温柔一笑,眼睛都好似要挪不开了一般。
“咳咳~”
见这小子当着自己的面,如此调戏妹妹,龙阳君忍不住干咳一声,打断了嫪毐的注视。
随后似笑非笑道:“凄凄兮如夜雨,皎皎兮若明月,清清兮似幽兰。”
“抚天籁于高阁兮,觅子期以归凰。”
“阁下一番点评,倒似颇为懂琴,只是之前不是说,相逢何必相识么?”
嫪毐闻言,愣了一下,随即有些尴尬的一笑,道:“龙阳君倒是什么都知道。”
只是一旁的姜幽忽然抬首,那宛若清泉般的纯澈美眸,幽幽望了眼,前日回到阁楼,听采薇说起此事,她还颇为好奇对方竟能如此懂得自己琴声。
当时听闻此事,她想起那次楼梯口的偶遇,还记忆犹新。
今日再闻那一唯美筝曲,心中愈发想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。
因此当龙阳君提出要在这里见他的时候,她才没有出口拒绝。
她这三楼从未让外人踏足过,本能的,她觉得对方或许是个清风明月般的高雅之人,这才默许了对方来此。
却没想到刚一相见,对方的言行举止虽然不俗,但也没有给她什么惊喜。
原本还有些惋惜,暗叹果然知音难觅。
嫪毐只洒然一笑:“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。”
“而且,如果龙阳君愿意,完全可以跟着令妹一起来咸阳,大秦向来招贤若渴,以阁下的谋略武艺,还怕没有施展才华之地吗?”
“如此一来,也就不算远嫁了。”
龙阳君轻笑了一身,淡淡道:“故土难离,且魏国待我姜家不薄,岂可悖主忘恩?”
嫪毐笑道:“倒不急于一时,等将来大梁城破,魏国湮灭之时,有我这妹婿在,总能有龙阳君的一份荣华富贵在。”
龙阳君冷笑道:“你就如此相信,秦国能统一天下吗?”
之前嫪毐说秦国只是因为朝堂内忧,所以暂缓东出之势,但还有一点没说,那便是在等郑国渠。
一旦郑国渠完工,八百里秦川,将成一片沃土,为大秦东出,提供足够纵横天下的物资。
但这样的大事,他可不敢乱说,万一传了出去,六国派人杀了修渠的郑国,那岂不是遭了?
“七国的君主和朝堂都是什么情况,想必龙阳君也了解,还需要我多说吗?”
龙阳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,随即微微一笑,轻叹一声道:“未来的事情,谁又能说得清呢?”
说完,忽然看向一旁雪颊羞得宛若夕阳一般娇艳的妹妹,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宠溺,微笑道:“幽儿,你可愿意嫁给他?”
姜幽闻言,如一泓清泉般的眸子含着泪花,羞难自抑,只低垂螓首,片刻之后,方才用那微不可闻的幽柔之声,轻轻地道:“长兄如父,自然一切但凭兄长作主。”
龙阳君微微一笑,柔声道:“你是我唯一的妹妹,兄长我自然希望你觅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