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玛瑙,你最好再考虑考虑……我们世文班那年只招了你们二十个,你知道全国多少优秀的孩子都想来么?”外文系唐主任温和地说,“你非要走么?”
唉,一念之差,一念之差呀!
这红楼——这百花外文系,我能上这儿读书 ,老爸老妈是何等骄傲!
可是,那边那个理科楼呢,那个 u写成v(拉丁语里面没有字母“u”)的science buildg (理科楼)——呢?
我现在还是神往!
经过这两年的学习,特别是去欧洲的这次交流,我发现,我的兴趣仍然是科学与艺术——我在高中本来就是理科生!
胡玛瑙大眼睛里透着焦虑。
“老师,我,我不想等到本科毕了业再换方向,我……”
“好,你的情况我很理解,我在美国有几个同学,我给他们发邮件联系一下……”
“谢谢老师!”
轻轻推开唐主任办公室的门,出去后再轻轻关上,胡玛瑙心情沉重。
如果顺利,我可能过了圣诞节就要走了。
翡翠儿,琥珀,我们可能等不到毕业就得分手了。
(哦,还有珍珠,本小仙忘了说了,这学期,珍珠去国外交换了)……
胡玛瑙把自己封闭了起来,企图从那个巨大的感情漩里面解脱出来。
不知道,除了这样做,还能怎样。
无论是拉灯还是江南,一概冷处理。
信息不回复,也拒绝见面。
在路上只要远远地看见他们的身影,便迅速转向。
不过,拉灯那紧皱的双眉,阴郁的眼神,江南那双明亮热情又略带焦虑的眸子,依然在面前晃来晃去哟。
玛瑙不再去她经常去的百年图书馆老馆,而是和翡翠儿一起不断地换地方——上午在这个馆,下午在那个馆,而且专门找那种隐蔽的角落。
“老这样打游击似的,也不是办法啊。”翡翠儿抱怨道。
“谁打什么游击,在哪儿不都是学习吗?多清净。”
“他们还不得急死啊,再说,你也不能就这样永远不理人家啊。”
“他们急死跟我有什么关系?”胡玛瑙心虚地说,“阿弥陀佛!行了,专心学习吧!”
“我怎么觉得暴风雨还会再来一次呢?你说?”翡翠儿说。
“死丫头,你干嘛不巴望好呢?”我得过且过行吧!”胡玛瑙抑郁地说。
翡翠儿耸耸肩,说:
“可是要是真的再来一次戏剧性的冲突,我可没本事再给你救场了!‘翠儿,抱歉!好姑娘,你会幸福的’!多经典的的台词儿!”
“阿弥陀佛,死丫头,你是单纯地救我么?嗯?”玛瑙说。
翡翠儿得意地说:
“不就是因为我挺身而出,才避免了一出……动作戏,是不是?”
“阿弥陀佛,只要熬到了圣诞节,阿弥陀佛,一切就会结束,我就会远走……”
胡玛瑙立刻把后半句咽了下去——现在先别泄露天机。
“远走高飞?你要去哪儿?”翡翠儿立刻警觉地问。
“下学期又去哪儿交流不成?为什么圣诞节就走?”
翡翠儿追问,胡玛瑙闭口不言。
“好啊,玛瑙,我对你如此忠诚,死心塌地,肝脑涂地,你竟然对我保守秘密,你看我还再给你帮忙!”
“我在申请转学——这边当然同意放——那边是一月6号开学。”胡玛瑙吞吞吐吐。
翡翠儿吃了一惊!
“好狠心!你走了我怎么办?”翡翠儿停下来,正经问道。
胡玛瑙慢慢悠悠说道:
“你心里不是有他么……他明年夏天才毕业离校呢,这期间嘛,百花园应该有故事发生的……”
翡翠儿心里就是不对劲儿。
“怎么说走就走!也不跟人商量!……你要走,我不能接受!你到底去哪儿?”
胡玛瑙苦笑。
“我想去芝加哥……你还记得那回一个那个师兄来作报告么?他拍的芝大风景好看死了!那是卡尔·萨根的母校哎!”
翡翠儿打断她说:
“你咋不说杨振宁李政道的母校呢?打量俺文科生不知道卡尔·萨根么!……不就是芝加哥交响乐团的诱惑么……胡大小姐到了芝加哥,一定很浪……”
“你说什么?!”
“浪漫!芝加哥乐交响乐团,难道不是像北京的锅盖儿大剧院么?多浪漫!”
胡玛瑙气得无言以对,扭过头去不理她。
翡翠儿扬扬眉又说:
“哦哦,胡大小姐在欧洲待了两个月,变得不那么淡定了?”
胡玛瑙没好气地说:
“人家想解脱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