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天中午下了课，拉灯与江南在餐厅遇到了一起。

“哥儿们面带喜色，什么事这么高兴？”拉灯开玩笑。

“鹅……抱歉，拉灯。” 江南虽这样说，眼神却是快乐的。

“抱歉?”拉灯心不在焉地地问一声，“为什么？”

“有些事情……”江南莫名其妙冒出一句，“我想我们还是让客观事实说话……”

拉灯皱眉，沉吟了片刻，“你指的是什么？哥儿们，我们可是光明磊落胸怀坦荡的人，对不对？”

江南张望了一下，指着自己刚才用书包占的座位。

“上那儿吧，我们先吃饭再说。”

“哥儿们，究竟，你要告诉我——什么情况？”拉灯问。

“我要告诉你的……哦，我告诉过你了，你在英国的时候，我就认识她了。”江南犹豫了一下，说。

拉灯忘记了吃饭，脱口而出：

“咦，你不是说，像崇拜女神一样，远远地……”

拉灯腾地一下站了起来。

“哥儿们，我们都是正人君子，别当面一套背后一套，好不好？”

“哎呀我本来……对不起，拉灯……”江南背往后靠了靠，扬起脸，示意拉灯坐下，“你不要冲动好不好？”

有人往这边投射好奇的眼光。

江南拿起筷子，镇定地说，“先吃完吧。”

拉灯耐着性子坐下，但还是是如坐针毡，面容阴郁，且听江南说。

“你知道，我认识她一年多了……我看过她大一的一次演出……好奇怪，”曾江南回忆着，“就是那次，她唱歌的的时候，忘了词儿……”

“然后呢？”拉灯打断他。耐着性子听他说，毫无食欲。

“没有然后！哥儿们，别多想！你都知道的！我一直没有约过她，虽然我好喜欢！”

“好，好，你喜欢了一年了，一年了，我才认识她两个月，这……意味着什么？你的意思是——我退出？”

江南小心地注视着拉灯，还是低声说：

“我只是想坦诚地告诉你，我想明白了……”

拉灯眉头紧锁。

该死！

这情景惚怎么恍惚像梦里似的……

哦，早就有这预感！

就是那场舒伯特音乐会！——她说，只是朋友而不是女朋友！

那不就是说，她已心有所属！

拉灯你这个笨蛋！

假如这样——拉灯有些懊恼——那她为什么不直接说呢，而是说：拉灯，你好可爱！

拉灯叉开十指拢了一下头发——这是他的习惯——遇到难题，就摸摸脑袋……

果真，拉灯茅塞顿开，转瞬又笑起来，恢复了洒脱。

“咳，哥儿们，你刚才说什么？让客观事实说话？”

江南本来想说，“只是，你能否接受客观事实？”却又把这话咽了下去。

“那，顺其自然吧？”

“哈哈！好！”拉灯爽朗地一笑，可是心里并不轻松。

曾江南倒是放松了些，指着拉灯托盘里的食物，“吃了吧，你自己的，别浪费了。”

拉灯忽想起一个问题。

“好吧，哥儿们，我知道了。只是，我很好奇……抱歉……我想知道，你是怎么……”

“你是想问，我怎么变卦了？哦，昨天我陪她去了一趟……”

那么，这顿饭，即便是山珍海味哦，拉灯也吃不下去了！

他把盘子往一边推了推，深吸一口气，眯起眼睛。

“哦，我总算明白了！你是不是，以胜利者的姿态警告我退出？”

江南赶紧说：

“不不不，对不起，拉灯你希望别人和你一样，光明磊落胸怀坦荡，对不对？尤其是对朋友。拉灯，我很抱歉，但是我只能这样……我觉得我有必要必须告诉你实情。”江南看着拉灯的眼睛说。

拉灯实在无法掩饰焦躁，手指在餐桌上敲着。

“好，好，好！我欣赏你，我欣赏你的的坦诚，够哥儿们，哈！”

“如果我不告诉，依你的性格，我怕……”

“怕什么？”拉灯站了起来。

“哪天你会找我……”

拉灯忽地站了起来，随即俯身，愤怒地低声说：

“不是哪天，而是，现在！”

说毕，扬长而去。

江南放下筷子，心烦地闭上眼睛，揉着太阳穴——天呐，怎么这样？

我是不是没出息？

忽然想儿什么，不由得打了个激灵，立刻起身，尾随拉灯而去。

百花的规定，在餐厅吃完饭，学生要自己把托盘拿到门口。

这回，这哥儿俩谁都顾不得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