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是什么东西,竟还有脸嫌弃别人!”白氏怒喝一声。
“姐姐,你就别惹娘生气了,赶紧吃了吧,省得待会儿还要喂狗。”陆婉柔小声笑道。
陆轻染推开那碗,撑着桌子站起身来,转身要走。
“轻染,婉柔给你脸,你必须接着,不然今日别想出这院门!”姜云月沉声道。
“又或者让徐嬷嬷喂姐姐吃?”陆婉柔冷笑道。
让徐嬷嬷喂她,便是要强灌进她嘴里。
陆轻染长袖之下双拳用力握了握,继而重新坐下,将陆轻染剩下的半碗几口吃了。接着她拿起那空碗,先给陆婉柔看,再走到餐桌前给姜云月看,给白氏看。
“可以了吗?”
姜云月淡淡垂下眼眸,“你婆母不在了,我便该替她照顾你。往后每日清早,你都过来用早饭,其余时间就好好待在那偏院,别出门更别惹事。”
“侯府对你也算仁至义尽了,你别不知好歹!”白氏训斥。
陆轻染嘴角扯了一下,转身往外走。
徐嬷嬷送她回偏院,说是送不如说是监视,想来是怕她跟外界接触。她确实想回西院一趟,看看段嬷嬷和青竹怎么样了。
趁着徐嬷嬷和府上一个管事说话,陆轻染忙下了台阶往西走,只是刚走几步,便被徐嬷嬷给叫住了。
“夫人,您走错路了。”
陆轻染沉了口气,没有办法,只能走回廊子。
“这侯府的院墙比那监牢还高还结实,您是逃不出去的,想都别想。”徐嬷嬷冷道。
“我是囚犯?”陆轻染反问。
“囚犯还有出狱的一日,您可没有,除非死了,尸骨才会被扔出去。”
陆轻染沉眸,这徐嬷嬷估摸是听到了姜云月和谢绪的谈话,他们杀了她会有麻烦,便想着将她关起来。宫里态度不明,白家便是想护她,但因她这次做的事太出格,他们也不好出面,毕竟白氏也是同意的。
关着她,慢慢羞辱折磨。
一入夜,北风忽起,接着又下起大雪来。
陆轻染住的那屋的窗户纸被吹破了,冷风往里面倒灌。身上薄被更冷更硬了,仿佛它也被冻住了一般。
陆轻染手脚冰冷,浑身瑟瑟发抖,再也躺不住,只能坐起来缩进床角。
她不是没有挨过冻,在西州的时候,更苦的日子她也过过,可那时有安姨娘,她会抱着她,会心疼她,会说咱们娘俩咬牙熬一熬,熬过去就好了。
这时她听到外面有动静,似乎有人在唤她。
陆轻染猜到是谁,忙裹紧衣服起身,来到屋外。雪渣子扑面而来,犹如刀割一般,她在凛冽的寒风中勉强睁开眼,果然是段嬷嬷艰难的爬上了墙头。
“嬷嬷!”
陆轻染忙跑过去,见段嬷嬷动作十分吃力,便想到那日她被姜云月一脚踢到树干上,定是伤到腰了。
“姑娘……这天越发冷了……我给您送一床被子……”
段嬷嬷的声音被疾风吹得稀碎,陆轻染听不清,但眼眶已经红了。她看着段嬷嬷扒着墙头,用力拽着一根绳子,好一会儿才将一床捆好的被子提到墙头,然后扔到了这边。
“姑娘……”
段嬷嬷还要说什么,但下一刻却被人拉住绳子那头,猛地拖了下去。随着这一下,陆轻染心也腾地一下砸地上。
“嬷嬷!”她疾呼一声。
可隔着一道高强,外面的动静,她一点都听不到,只有漫天的雪和呼啸的风。
许久许久,陆轻染深吸一口气,拿着地上的被子进屋了。
她在屋里找到有些纸张,勉强将窗户上的破洞堵住,将先请那又冷又散发着霉味儿的薄被扔到一边,盖上了嬷嬷送来的厚被子。
她仍旧坐着,心下惶然。
翌日一早,远门再次打开,陆轻染急忙来到院门口。
“段嬷嬷怎么样了?”她忙问徐嬷嬷。
徐嬷嬷冷嗤一声,“一个奴才偷盗主家,您说她能有什么好下场?”
“她没有!”
“夫人说没有可不管用。”
“她到底怎样了?”
“挨了二十板子,侯府对她够宽恩了。”徐嬷嬷说着让身边婢女端着托盘上前,那托盘上有一身干净的衣服。
“夫人进屋里换换衣服。”徐嬷嬷捂着自己的鼻子,“您不嫌自己臭,可也别熏着二夫人啊。”
段嬷嬷年纪大了,先前被姜云月踢了一脚,现在又挨了二十板子,少说一两个月都没法下床。陆轻染深吸一口气,在徐嬷嬷的催促下接过那托盘。
她进屋换好衣服,依旧跟在徐嬷嬷后面去了姜云月那儿。
刚一进门,谢绪看到她,脸色立即就沉了下来。
“陆轻染,我娘刚故世,你就穿这等鲜艳的衣服,你是故意羞辱我吗?”他大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