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从小是在秦家长大的,和纪家任何人,都不存在任何感情。
而大魔王的死,确实也对他造成了一定的创击。
对于这个父亲,他的感情一向很复杂,可这个父亲,也是因他而死的。
不管从前,他对于这个父亲,存在任何敌视,如今,也都随着他的死一笔勾销了。
纪老太太难过地哭了起来,她用手胡乱地抹着眼角的眼泪,蹲下身来捧着小长意的脸,看了又看。
秦霜道:“老太太,我和你一样,我只是……想保护自己的孩子罢了。他才五岁……我不敢拿他的命去赌。”
纪老太太再也听不下去了,半跪在地上,哭成了一个泪人。
秦霜看到她如此悲痛欲绝的样子,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,转过身,望向停在中央的那尊灵柩。
纪寒洲真的死了吗?
可为什么直到现在,她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,她甚至怀疑,这是不是又一个梦。
只不过这个漫长的梦,还没有醒呢。
纪年丰再也忍无可忍了,他站起身,朝着秦霜走了过来:“今天是我儿子的葬礼,我不管你是来做什么的,是诚心来致哀的也好,是来搅乱的也好,请你们离开。我只希望,我唯一的儿子,可以安安静静地离开。”
说完,他转过身道:“保镖!送客!”
保镖立刻朝着秦霜走了过来。
而与此同时,追悼厅的大门,从外面被狠狠踹开。
“谁敢碰她一下!”
众人循声望去,便看到秦世霖站在门口,神色极冷。
原本靠近秦霜的保镖,原地止步,一时不敢接近。
秦世霖看向秦霜:“囡囡,我们走。”
说完,他走过来,就要牵着秦霜走。
秦霜则是目不转睛地望着那尊灵柩,颤抖的手,攥紧成拳,握紧又握紧。
“哥,让我看一眼。”
她不甘心就这么走。
秦世霖气道:“你还要看什么?走啊。”
秦霜看向她:“我想看他最后一眼。”
秦世霖道:“没什么好看的了!囡囡,你也看到了,这里的每一个人,都不欢迎你!他死了又怎样,没死又怎样?你不要再抱有幻想了!你觉得他是骗你,他没有死,可他为什么要骗你?你应该接受这个事实了,他死了,人死不会复生,囡囡,这个男人,不会再回来了!”
秦霜脸上全是细密的冷汗。
她低下头,望着那尊灵柩,眼圈红了又红,突然,她甩开秦世霖的手,朝着灵柩冲了过去。
所有人都紧张得大惊失色,“干什么!”
“她想干什么!?”
“拦住她!”
秦霜来到灵柩前,扶着灵柩,手胡乱地在上面摩挲着。
棺面严丝合缝,似乎没有设计供人瞻仰遗容的小窗,整个灵柩,是黑色的,冷冰冰的。
纪寒洲呢。
他就躺在这样冷冰冰的东西里吗。
秦世霖走了过来,挽住她的手:“囡囡,别看了……已经封棺了。纪寒洲真的死了。你觉得,就算他真的这么幼稚,和你玩躲猫猫的游戏,纪家人呢,这么多人,会陪着你演戏吗?”
秦霜抬起头,环顾四周,所有人的脸上,都是隐忍悲伤、以及愤怒的表情。
像是终于认清楚现实——
她哑声道:“我知道了……”
她后看了灵柩一眼,深深、深深地将这一幕镌刻在心底,最后,才转过身,在无数轻蔑、憎恶、恨之入骨的注视下,离开了追悼厅。
门在身后关上。
秦霜突然听到一个男人熟悉的声音。
“染染。”
秦霜循声望去。
不远处,季岳穿着一件黑色素雅的西装,站在门口。
他淡淡地看着她,目光里含着几分怜惜。
秦霜张了张嘴:“季岳……”
秦世霖不知季岳的身份,但这个男人既然出现在这里,也一定和纪家人有着深厚的交情。
他不希望秦霜再和纪家人扯上关系,尤其是这个节骨眼,因此,他轻轻地将秦霜护在怀里:“囡囡,乖,走了。”
他一手搂着秦霜,另一只手,牵着纪司衡,小长意则乖乖地跟在身后。
季岳目送着他们远去,手中摩挲着一块怀表。
……
回到家。
秦霜又变成了活死人一样。
她把自己关在病房里,不管谁去哄都哄不好。
好几天没进食,乃至于,她的胃口变得很差,也没什么食欲了,吃什么吐什么,为了维持养分,秦家人不得不为她输营养液维持。
不过几天,她就肉眼可见地迅速了消瘦下去。
就这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