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事后耽搁了时间,再让下一站的林丹汗的金帐得到消息,那就得不偿失了。
用王轩的话说,他们来大草原,不是为了杀多少草原人,而是为了打掉整个鞑靼人的高层,把草原变成一片散沙。
天刚刚黑下去不久,按照时间来看,这会也就八点多左右,对面的部落处处篝火,看来还并未完全休息。
几个哨探蹲在草丛之中用望远镜一直监视着对方的营地,大约两个小时,待整个营地彻底安静下来,几人才原路返回。
朱由校朝身后看了一眼,一行大军上万人,身后却跟着四万多的马匹,大部分都是一路上缴获的,根据哨探得回来的情报,朱由校确定了这次夜袭的方向。
五万马匹,二十只马蹄,即便是再如何小心,也免不了远远的就会被敌人发现,索性,朱由校也就放弃了隐藏,一声令下,大军开始冲锋,身后的马匹也好似迁徙一般,跟随在大军身后飞速前进。
全速奔跑起来的马匹速度是很快的,在这一望无垠的大草原上,耳畔狂风呼啸作响,马蹄隆隆作响,彻底踏碎了寂静的夜空,这隆隆声太过震撼,一时间让鞑靼人整个营地都摇晃起来。
从睡梦中被震醒的鞑靼人一脸惊恐,还以为是地龙翻身了那,好半响才反应过来这是大批骑兵在冲锋。
整个营地好似沸腾的油锅里泼进去一盆冷水,彻底爆炸开来,衣衫不整的汉子跑出帐篷,咬着牙,挥舞着弯刀朝着自己的马匹奔去,不管敌人来自哪里,都要想撑过这一晚才能想其他的东西。
开始冲锋起来的骑兵根本不是散乱的这些牧民可以抵挡的,好似滚滚泥石流面前的脆弱的小树,被席卷进去却根本掀不起任何浪花,有的仅仅是一躲血花在空中绽放。
特别是当冲锋的大军目的不再是杀伤的时候,在这倾尽全力的冲锋之下,说一句螳臂挡车都是在抬举他们。
冲锋的目标是部落的马厩,绝大部分的马匹夜晚都是在这里休息,但滚滚洪流即将冲到近前的时候,缺少主人驽驾的骏马立刻意识到了生死危急,本能的,上万骏马开始顺着冲锋的方向运动起来,企图最大限度地规避伤害。
那简陋的马厩如何能挡住近乎在受惊边缘的骏马,轻易便被撞碎开来。
终究是王轩军起步够早,速度处在极限之中,很快就与前方刚刚开始加速的马群混到一起,当大军从整个营地中冲过去的时候,一万大军五万战马的规模再次扩大,这个中型部落一万多战马,大部分都随大流加入到了更大的队伍之中。
从冲锋开始到结束,一共时间也就半个小时,大军冲过之后,整个营地一片狼藉,尽管朱由校没有过多杀人的打算,但洪流依旧席卷了不少牧民进去,营地中损失惨重,当然,最重的还是损失了上万匹战马。
夜色还是那么浓郁,部落的头人已经气的发疯了,他正到关键时刻,马上就要攀上人生的巅峰了,忽然大地震动,忽然就杀来一群敌人,他裤子都没穿就狼狈地被护卫从硬仗中拉走,随后便看到自己营帐被铁蹄彻底碾碎,可怜的刚刚还与他不分彼此的小姐姐,这会已经和地上的尘土混合在一起用不分离了…
到现在,他都一头雾水,不知道敌人是谁,完全莫名其,手里提着刚刚在护卫身上扒下来的裤子,眼睛血红地盯着狂奔而去的敌人,嘴唇哆嗦半天,他也没敢说出追击两个字。
天太黑了,距离天亮还有七八个小时,万一这是敌人引蛇出洞的计策,那他的部族就彻底玩完了。
所以,我这不是怂,不是害怕那钢铁洪流一样的大军,而是思虑周全,首领为自己狠狠点了一个赞,随手系上裤子,转身就走。
夜色中,借着漫天星斗和那稀疏的月光,王轩大军直奔林丹汗王帐而去。
“也不知道计划是否能顺利,能不能让这个部落的人疑神疑鬼。”夜色中以中等匀速奔驰的马匹上朱由校有些忐忑地朝着王轩问道。
这一点十分关键,可以说关系到是否有机会对林丹汗的金帐打出先手。
“你想太多了,既然计划已经顺利完成,无论成败,现在你都没机会去补救,所以,与其想是否成功,还不如对想两个对策,成了应该如何,不成又该如何!”
“不过!”王轩忽然语气一转,笑着看向身边朱由校,“我个人觉得成功可能性极大,最起码,在天彻底亮起来,那个部落能确定周围没有其他敌人之前,是绝对不会放松警惕的,而部落又没有被打的分崩离析四散逃窜,越是这样,他们越会先考虑自身安危,至于咱们的目标,他想不到,也不会忘这方面想,毕竟林丹汗是这草原之上最强大的男人,他怎么会轻易怀疑我们的真实目标是林丹汗而派人报信那!”
“你们能想到,借助人性的弱点去设计战术,这很棒,无论是个人还是势力,遇到生死危急,都是先考虑自己,再考虑别人,这就叫死道友不死贫道,除非,那个人比他自己的生命更重要,那么你觉得,这个部落的首领会觉得,林丹汗的安慰大于他们自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