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局长已是昔日黄花,失落感与日俱增,现在眼见女儿的朋友一夜间傍上了一个海外阔佬,心里平衡了许多。
虽然没有明确表示对龙飞的欢迎,最起码把他当成了人看。
原来,老头子把龙飞摸他女儿的手当成了对女儿的侮辱,现在倒理解为大胆地追求了。
想起来自己在大旮旯闹的那一场,倒觉得脸红和惭愧。
龙飞这小子也真有福,他自己还不知道他的五爷是三只眼还是六只眼,就着实成了人物!
也不知道龙飞是从哪里学来的,人前人后彭湖湾、日月潭、阿里山讲得头头是道。
真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出生在大陆!就好象彭湖湾上那两对半脚印是他和他五奶奶留下的!
总之,龙飞出息了,出息得简直不能同梧桐市这些土老冒们共伍!
不管龙飞多么神气,在石磊面前他是牛皮不起来。
因为他五爷的那些情况,都是石磊转告给他的。
石磊说他五爷是神就是神,说他是鬼就是鬼!
离开了石磊和他姐姐,龙飞是什么也不知道,什么事也办不成的。
所以,这一段时间,他就像石磊的影子,跟在屁股后边转悠,等着石磊姐姐的消息。
高健在北京开完“五一”劳模会,直接去了意大利,考察设备,五月底一行才返回。
高健把石磊叫到办公室,拿出一大堆资料。
本来按照高健的意思是带着石磊一起出去看看,也好当个翻译,可惜,指标有限,部里和省里去了几个人,只给了高健一个指标,这公款出国,谁不想搂个蹭!高健只得认了。
他把资料递给石磊:“你把这些资料给我翻译一下,提个参考意见,下一步就是引进的谈判。我初步打算引进一千万的设备。”
石磊接过资料:“我先翻过来给你,中文的给你留下。”
高健:“要快。这一次一出去,我才知道了什么叫快!飞机快,人家外国办事的速度比飞机还快!”
石磊点头笑道:“厂长,你算是看出咱们国有企业的病症了。&34;
石磊不敢怠慢,下班后干脆把资料带回大旮旯翻译。
叶青竹来找他玩,他把一堆资料摆了一床:“你看,我哪有时间陪你。你还是帮我干点活吧!你在身边,我工作踏实!”
叶青竹说:“这是什么呀?我哪能帮得上忙。除了 a、o、e我早忘得一干二净了!”
石磊笑了笑:“不错!还记得中国就行!这样吧,我翻译,你整理、抄写,一遍就能下来。”
叶青竹说:“厂长又不给我记加班!”
石磊说:“我给你记加班就行了呗,你没听说,军功章上有我的一半,也有你的一半吗!”
叶青竹笑了:“去!又贫嘴。你说怎么抄吧。”
石磊把格式告诉她,两个人开始挑灯夜战。
一会儿,叶青竹抄累了,站起来伸了伸腰,说:“休息会儿吧,石磊,还真玩命呀!”
石磊放下笔:“不行了,好多单词都记不准了。不抓紧些不行,反正这些活早晚是我的。”
“那也得要命呀!哎,石磊,你看梦兰把北门一堵,开个南门,还挺合适。她的美容厅办得不错。真看不出她还有这个技术!”
石磊说:“没有上班以前,她学过三个月,也得算是科班出身。现在李伟一出事,厂里她是不愿意待了,她不干点事怎么生活。我看,没准她能发财呢!”
“也是,你说李师傅多么老实的人,怎么能办出那事,先开始我绝对不信的。”
石磊想到了他在新疆的时候,突然想到了那个风雪夜,想起了“豆豆”,便道:“人在一定的环境内,什么都可能改变。
常年在外就有一种特殊孤独,这种孤独是可怕的,有的人无法承受,就开始寻找刺激,等刺激过后,就是更难受的孤独。于是就再寻找更大的刺激。
这时候,就很容易出现各种各样的麻烦,一旦惹上了麻烦,你是扯不断,理更乱。
在这种情况下,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,完全于家庭、法律不顾。”叶青竹听得头发根子直立。”
“有那么严重?”她问。
石磊说:“当然。特别是男人,感情更脆弱。如果有人引诱就更难把握自己。”
叶青竹望着石磊:“如果是你,你能控制不住自己吗?”
石磊望着她,笑着反问道:“你说呢?”叶青竹鼻子一纵:“你敢!”
石磊见天色已晚,送叶青竹回去,两人边走边谈,出了大旮旯。
叶青竹说:“石磊,你看龙飞最近那样,有什么了不起,还不知他那个什么爷爷是个啥模样呢!”
“我听姐姐说,老头子不容易,异地他乡,独闯了一份家业。
在台湾就是贫农,也比咱们的地主富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