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锦心的哭声连绵不绝,极具特点。简直像一首前奏、高潮和余韵都有的歌,歌者还有天生的好嗓音。真的,并不难听。
至少白青是觉得很好听的。
她现在没办法离开。车辆停靠的位置太差,处于整个“包围圈”的中心。叶吉瑞还半趴在车上的,豪门狗血正在距离车子不到五米的地方上演,车尾站着各家的保镖和宴会上的宾客,就算白青能说服司机踩油门,不管往前还是后退。那都得撞死一批人,才可能走得掉。
她如今被迫占据最优位置观赏剧目,但凡打开车门,弄出的动静必定引来全场注目。
这让白青有点羡慕蓝色的小东西了——它能隐形,真是好棒的能力。
白青不想被卷进纷争里,只能继续看下去。
好在莎思思备下的车子极为注重乘客的隐私,车窗的贴膜都是单向的。从里面能看到外面,外面看里面的话,即使车内开灯,也什么都看不到。
这会儿,白青可以清楚的看到假千金田锦心哭得梨花带雨。眼泪扑簌簌掉下来,却没有流鼻涕。妆容依旧,还更好看了。
若非天赋,便是经过无数次练习才能达到哭得楚楚可怜的效果。
孙大却毫无怜香惜玉之意,险些被飞来的一口锅砸晕。幸好,他脑壳是很硬的,嘲讽道:“哪怕你是个天仙,我也不会为一棵树放弃一整座森林。今天的来宾里有我的女友,还有几个情人。我这个人的癖好,在座各位也有不少知晓的。田锦心,你不要自作多情。”
田锦心心里清楚,今天不把孙大谋害田小芬的事情摁死,拔高整件事的严重性,等父母有空问询叶吉瑞,她难免受到牵连。
田锦心就算真的想要田小芬消失,也绝不会留下太多痕迹。因此,她和叶吉瑞的对话都是模棱两可,无法砸实她意图对田小芬不轨的内容。叶吉瑞就算反口卖她,她也不怕。可是,哪怕叶吉瑞不反口卖她,她也难以干干净净的脱身。毕竟,她事先知情这一点,是怎么都掩盖不过去的。
以叶吉瑞的智商,想要牺牲自己成全她的幸福都做不到。
否则,她也难以诱导此人对田小芬动手。
田锦心自然可以解释:我以为叶吉瑞只是小小的教训姐姐一下,不会真的出事……毕竟是姐姐先在我的婚礼上闹的,我真的很难受很痛苦。
可是,真到这种地步,她一直以来可以营造的完美无缺的形象就会出现裂痕。
那是比死亡更加让她接受不了的事情。
田锦心很清楚,人的心都是偏的——也没有人的心脏长在正中间啊!父母之前偏心她,对田小芬的努力视而不见。
这么些年过去,田小芬越来越有大小姐的范。近日里不知发什么疯,变得对谁都不屑一顾。一改以前的做派,不再讨好家里人。家里人受到冷待,却偏偏在意起她来。
一个个都是贱骨头。
田锦心很害怕这种偏心,以至于慌不择路,诱导叶吉瑞
替她除掉田小芬。
她没想到事情会败露,明明叶吉瑞说过,他养的诡异能让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死亡。已经试验过很多次,从未失败。田锦心不相信叶吉瑞的本事,却也相信孙大的手段。
叶吉瑞本来就是孙大养的打手,专为他做脏事的。若非他是诡能者,可以养诡异。怎么可能凭借区区小富之家的背景,成为孙大身边有名有姓的跟班之一呢。
正因如此,没人会觉得此事与孙大的无关,欠缺的只是一个理由。
乱七八糟的想法在脑中乱撞,但田锦心明面上只是愣神一瞬。心中已有决定,便用雪白的牙齿咬着下唇,露出下定决心一般的表情,说道:“你的癖好真的只有施暴平民少女一项吗?”
白青在车上深深地蹙起眉头,看向孙大的目光带着冷意。
对女/性施暴的家伙都去死、去死。
一个让她不太舒服的想法冒出来:如果是孙大的话,对无辜的少女做些什么……哪怕很过分,真的会受到惩罚吗?
孙大骂道:“贱/人,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。什么施暴,那是你情我愿。”
“闭嘴,”田父大怒,“你叫谁的女儿贱/人。”
孙大并不害怕,大笑起来,露出森白的牙齿。
“叔叔,田锦心怎么是您的女儿呢。她和你也好,她同阿姨也罢,都是毫无血缘关系的。一个养女罢了!这要是搁我家里,不过是个玩意儿。这么宠着,小心引狼入室……”
话到此处,孙大忽的灵光一闪,目光落在叶吉瑞的身上,又扫过义愤填膺的田锦心。明白现在演的是哪一出了。他虽然对身边的小跟班不太上心,但常常待在一处,还是知道叶吉瑞苦恋田锦心多年的事的。
怪不得……怪不得田锦心要把锅甩到他的身上。
“叔叔,我劝你不要逮着我瞎使劲,不如查查自己家的内贼……”
他话音未落,田锦心已带着哭腔解锁手机,说道:“孙大哥哥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癖好,他喜欢人/妻。我也是偶然才发现的,在我结婚之后,他对我比以前更加热情,聊天中字里行间都透露着暗示的意味。我迫于两家的交情,只能装作看不懂。”
她找出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