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如墨,缓缓笼罩着高家。
高禹山和夏奕竹的状况都不算好,沈瑶初不放心,便和高禹川在高家住下了。
处理完高禹山和夏奕竹的事,高禹川和沈瑶初给两个孩子打了晚安电话,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床上。
房间里弥漫着一种疲惫而又压抑的气息。
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努力,似乎在一瞬间就归零了。
这样的感觉,让两个人都很难受。
高禹川和沈瑶初坐在床边,灯光昏黄,映照着他们略显疲惫的面容。
沈瑶初望着窗外那深沉的夜色,轻轻地叹了口气,说:“我们要不然……算了吧?”
高禹川眉间微拧,抬眸看向沈瑶初:“你甘愿吗?”
她当然不甘。
可是证据已经被毁了,她又能如何?
“等到周荣光和锐鹰判下来,整件事就真相大白了。”沈瑶初轻声低语,仿佛是在劝高禹川,又好像是在劝着自己。
“妈妈去世的真相,爸爸的清白,都会公之于众。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,都会只怪何曼月一个月。”
“她如果被找到,抓回来,至少也能跟周荣光一样判罚。”
“如果找不到她……追杀令已经发出去了,她在国外也不会有好日子过了。”
逝者已逝,过去的时光没法重来。
他们已经做了所有的努力,可事情似乎是只能走到这里了。
何曼月这一生都无法好好活在这个世界上了,她会像一只阴沟里的老鼠,人人喊打,再也不见光明。
这对她来说,也算是一种惩罚。
高禹川沉默了,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。
他知道沈瑶初说得有道理,但在他心里,却始终有一份不甘。
看着高禹川的沉默,沈瑶初眼中闪过一丝担忧。
“我们不能继续陷入在这种情绪里了。”沈瑶初抬手,握住高禹川微凉的手掌:“我们现在要开始享受生活了,感受彼此的爱,感受孩子们的爱。我们也要多陪伴孩子,多陪奶奶。”
“既然你已经决定不怪哥哥和小夏,那就也不要怪自己了。我们都尽力了。”
高禹川没有说话,只是抬手将沈瑶初拽进怀里。
他微凉的手覆在她的后背上,轻轻摩挲。
夜的寂静在悄悄地蔓延。
高禹川缓缓呼出一口气。
真的就这样放弃了吗?
*****
————
高禹山房间。
这边弥漫的沉重气息更为浓郁,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,像是一层冰冷的霜。
夏奕竹坐在床边,双手抱膝,头深深地埋在臂弯里,身体微微颤抖着。
她的肩膀一耸一耸的,压抑的抽泣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。
夏奕竹缓缓抬头,看向床上的男人。
高禹山脸上伤口仍然很明显,他的呼吸沉重而均匀,眉头却在睡梦中依旧微微皱着,仿佛还沉浸在那紧张惊险的一幕幕之中。
她真的拖累了这个男人好多呀!
她和孩子,不应该在这个时间成为他的阻碍。
内心的痛苦和自责如汹涌的潮水一般,不断地冲击着她的心灵防线。
她终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,低低的抽泣声在寂静的房间里缓缓散开。
不知是不是她的情绪太浓烈了,高禹山渐渐地苏醒过来。
起初,他的意识还有些模糊,只听到那隐隐约约的哭声,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。
但很快,他便清醒过来,意识到这哭声是来自夏奕竹的。
意识到夏奕竹在哭,高禹山的心脏都紧绷了起来。
她很伤心,她在哭,她怎么了?
是受伤了吗?
她痛吗?
高禹山费力地睁开眼睛,映入眼帘的是夏奕竹那颤抖的身体和在月光下闪烁着泪光的脸颊。
高禹山的心猛地一紧,一种强烈的心疼涌上心头。
他强忍着身体的疼痛和疲惫,轻声喊她:“小竹,别哭了。”
高禹山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和沙哑,却带着明显的温柔与担忧。
夏奕竹愣了愣,这才发现高禹山已经醒了过来。
她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慌乱和愧疚。
“对、对不起,我是不是吵醒你了?”夏奕竹的声音哽咽着,她想要止住泪水,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做到。
高禹山微微摇头,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。
他笑容有些勉强,眼底却满是心疼:“我没事,也不是被你吵醒的。不要总是自责。”
“怎么可能不自责……”夏奕竹低下头:“如果不是我被抓了,你就不会受伤,证据也不会被抢走……”
夏奕竹的话还没说完,泪水又再次夺眶而出。
高禹山无奈地看着面前的女孩儿,像个泪娃娃似地,从头到尾都没有停下来过。
高禹山艰难地从床上坐起身来,夏奕竹见状,赶紧起身去扶:“怎么了?难受吗?”
他叹了口气,将夏奕竹轻轻地拉进自己的怀里,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。
“小朋友,不要总是把责任都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