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红丽的情绪再一次失控。
她跪在沈承安墓前,向他道歉,向他诉说思念,向他哭诉着自己这些年的辛苦。
她絮絮叨叨地说着,情绪像是潮水般汹涌,不断倾泻出来。
她的世界像是一下子只剩下面前的男人,这一刻,她不再是他们的妈妈,不再是孙子的奶奶,只是她沈承安的妻子。
周红丽拿出一罐茶叶,放在沈承安的墓碑前。
她的情绪稍稍缓解了些,抽泣着说道:“这是你女婿给你买的,就是把你搬到这个好地方的那个女婿。瑶初很乖,经历了这么多苦难,还是和一个爱她的人对她好的人在一起了。他们替你做了很多,你可以放心了,可以安心了……”
“伟义身体好多了,他媳妇儿人也挺好,好好照顾他和凯凯。凯凯现在学习不太好,但是健康,也孝顺,就很不错了。”
“我知道你没做那事以后,我就在想,要是你不救人,直接跑掉,说不定不会死。我还是怨你没有责任心。但是我想明白了,你不可能不救人的。这个世界上,我还没有你的女儿了解你。”
说着,周红丽的视线落在旁边的空墓碑上。
周红丽泪水再一次汹涌落下:“我们的女婿真好,他不仅让你到这么好的地方住,还给我留了地方。我死了以后,就能来陪你了。”
“合葬,这孩子还怪浪漫的。就是不知道你投生了没有,你要是先投生了也行,就不会一直这么含冤孤单了。没投生也可以,能看到你女儿女婿,亲自给你洗清冤屈……”
周红丽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,一旁的沈伟义和林依楠默默地站在一旁,两个人都被周红丽说得眼眶湿润,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。
沈瑶初笑了笑,大颗大颗的泪落了下来。
“爸,不管你有没有看着,我们都会替你澄清,帮你们报仇。”
一家人在墓碑前站了很久,他们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,诉说着对沈承安的思念。
微风轻轻吹过,树叶沙沙作响,仿佛在回应着他们的哀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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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氏集团会议室。
宽敞而明亮的会议室中,气氛紧张而压抑。
项目会议正在紧张地进行着,可高禹川和高远斌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,压得大家不敢抬头,只能偷偷地将目光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游移。
听完高远斌关于项目的重要意见后,坐在会议桌一侧的高禹川眼神冰冷地看向手中的文件。
接着,高禹川缓缓开口:“这个决策并不明智,它会给项目带来的风险,你察觉不到?”
他声音沉稳有力,却带着明显的质疑。
高远斌顿了顿,微微皱眉,看着高禹川说道:“这个决策是我们经过深思熟虑的,我们有足够的把握来控制风险。”
高禹川闻言,扯了扯唇角,丝毫不为所动。
他随手放下文件,眼神锐利地看着高远斌:“目前的市场情况并不稳定,这个决策很可能会让高氏陷入困境。你不能永远都只看到眼前的利益,而忽略了潜在的风险。”
高禹川的含沙射影,让高远斌的脸色有些难看。
他没想到高禹川又在这么多人面前公然反对他。
高远斌深吸一口气,尽量保持着冷静,说道:“我说了,我们已经做了充分的市场调研,这个决策是符合公司利益的!你别故意挑刺!”
“市场调研并不能完全预测未来的变化。”高禹川撩起眼皮看他:“我是公事公办,在会议室提出异议是我的职责。高总要是不满意,可以不来参会。”
“你!”
明眼人都能看得出,本就不对付的这父子俩,今天的战争更是升级了。
他犀利的言辞,让高远斌几乎下不来台。
高禹川对他的针锋相对,让高远斌越来越恼火。
终于,高远斌忍无可忍,猛地一拍桌子,大声说道:“别太过分!”
高禹川没有理会,只是低头看了一眼:“这个项目暂时不启动,什么时候过了我这关,什么时候再安排进度。”
高禹川起身:“散会。”
“……”
会议室里的众人面面相觑,但既然高禹川已经发了话,也没人敢多说什么。
会议在这紧张的气氛中匆匆结束,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离开会议室,生怕卷入这场父子之间的风暴。
直到所有人都走光了,高远斌才怒气冲冲地来到高禹川的办公室。
高远斌骂骂咧咧地推开办公室的门,高禹川坐在办公桌后,面无表情地看着高远斌。
“你是不是疯了?”高远斌怒视着高禹川:“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?这个项目是今年这个季度我最看好的项目,你就因为那点私心,要把整个集团都弄得鸡犬不宁吗?”
高禹川缓缓站起身来,眼神中没有丝毫情绪,只是冷冷地道:“我有私心又怎样?”
“这项目我还非做不可了!”
“是吗?”高禹川冷笑:“你只怕是忘了,我作为高氏集团掌权人,拥有的一票否决权。”
“……高禹川!”高远斌忍无可忍,额边青筋暴起:“你到底要干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