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啊,你跟她们说,该出来透气就透气呗,真没什么。”
陈定水也附和:“欢迎你家姐妹来找陈潇玩,她们都和离了,想必有很多共同话题。
那些苦恼,小姐妹们聚一起,说出来,总比憋心里闷坏了强。”
额……
这么一说,沈平豁然开朗了。
仔细一回想,好像大多数村民们确实没羞辱过他们家。
而像章大娘那样的老古董,不光骂他家,也骂陈潇了。
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在乎这种老东西的看法呢?
因为一个人的辱骂,就封闭心门,从此跟家人断绝关系,闭门不出,看起来与世无争,其实是无比在意,所以作茧自缚了啊!
他想通了,整个人都活泛起来,眼神里都有了光亮。
点点头,朝河边他姐姐和妹妹的茅草房跑去。
姐姐跟妹妹的茅草房只有两间,无比狭小。
先前他气她们不和别家正常女儿一样,给他丢脸了,害他到现在还没娶上媳妇。
从没来帮她们换过茅草,此时刚靠近,就闻到茅草泛着一股子霉味。
他想了想,没敲门,直接往家跑去。
陪着陈潇和尤氏回家的妇人,哪个不是从陈潇这时候过来的,自发与她站在同一阵营,纷纷说着在婆家讨生活的不容易。
二大娘想起窦母那个尖酸刻薄样就来气:
“你那个烂心肝的婆家,没一个好东西,还是和离了好,早和离了早好!
你放心,以后大娘护着你!你就安稳在咱闲云村呆着。
以后谁敢在我面前乱嚼舌根子,我撕烂他们的嘴!”
“就是,要是我闺女在婆家也受这种委屈,我也得拎着刀打上门去!”
陈潇很感动,扶了扶肚子说:“幸好我爹娘去的及时,我嫁妆银子也要了回来,只是他们家我是不能再呆下去了,只能和离了回来。
可惜了那孩子,我盼了三年才好不容易有的…”
“快歇着吧闺女,你别胡思乱想了,眼下把身体养好,别落下病根最重要,我来招呼你婶子大娘们。”
尤氏不舍得闺女继续难过,给闺女盖上被子,掖了掖被角,叮嘱她好好休息,带人去了堂屋。
守着一众老姐妹,尤氏这才敢红了眼眶。
“今日多谢你们了。我知道和离这事,再怎么也是好说不好听,你们能帮潇儿说话,我都记心里了。”
“二嫂你放宽心,高低和离比被休了好听。
再说,咱们关起门来过日子,管别人做什么!
天底下要是咱这当亲娘的还不疼闺女,那闺女还能有条活路嘛!”
二福媳妇说着说着,想起了她娘,也扯起袖子擦眼泪。
别的妇人也眼眶子酸涩,仿佛她们生来是女的,就是天大的错误。
儿时在娘家,也只有娘会护着,但更多时候,是娘和她们一起挨打挨饿挨骂。
说起来,要是娘都不护着她们的话,她们肯定觉得还不如死了痛快。
众妇人话了几句家常,见天色不早了,就跟尤氏说了声先走了,归家去了。
陈潇从小到大都是不爱说话的人。
她们甚至不敢想象是怎样的折磨,才让软包子一样的人拼死和离。
送妯娌们离开,尤氏深呼吸好几口气,稳定了下情绪,这才换上笑容,故作轻松的进里屋看陈潇。
她惊奇道:“这些个婶子一贯嘴巴都毒,平常家长里短的絮絮叨叨好几年,没想到她们竟会为你说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