密闭,眼下一片黑漆漆的,没有开灯。
这甚至都分不出来是什么时候了,更别提看清楚旁边的是谁。
旁边的人和他的一惊一乍完全不同,动作很是缓慢。
萧徐行原谅了这个无知的枕边人对自己一惊一乍的冒犯,抬手把床头的灯拍亮了。
“是你……”
何方吟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萧徐行,脑子里面飞快的回忆了一下自己还没失去意识的时候,和这人打交道的情景。
不过到最后也依然没想明白,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和这人抱在一起睡觉?
“你怎么样,好点了吗?”萧徐行温声的询问。
起身把一旁已经被吹干的外套穿在身上,顺手把制冷的风关掉。
何方吟看着这个自己在失去意识之前还觉得温文尔雅的人,眼下用这种温和的诡异的态度对待自己时。
一点也没觉得被安慰到,反而觉得这人更有问题了。
有问题的,浪荡风月这么多年的何方吟都觉得对方的态度简直是匪夷所思——
首先他们刚认识。
其次他们真的不熟。
再次,他真的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。
最后,该不会是他喝醉酒把人给……了吧?
“我能问一下在我喝醉之后发生了什么吗?我觉得我们好像不太熟,这位先生。”
何方吟抬眼看着穿戴整齐的萧徐行,这间屋子的床头灯并不很亮,萧徐行那完美的脸和温和得体的笑容在灯光下晦暗。
何方吟觉得这人笑的怎么像个帅气逼人的神经病。
“没什么只不过在两个小时前的那场宴会里,你喝醉了,我将你扶到这里,也就是宴会厅的楼上,来醒醒酒而已。”
萧徐行礼貌而温和的解释,甚至细心的阐释了一下细节。
何方吟更觉得自己后背都开始发凉起来。
“既然是我醒酒,那……您刚刚是?”
“一点小事,不过是收拾的时候弄湿了衣服,风干一下而已。”
何方吟抬头看了看刚刚关闭的制冷的空调扇叶,好的,接下来的解释已经猜到了。
眼前这位看起来端庄稳重的萧家继承人居然给出了这种烂俗的解释?
难道没有烘干机吗?要用这种空调冷风来吹干?
再说了,难道来参加宴会没有带备用的衣服?
就非要把那件衣服脱了,然后吹着冷风和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取暖?
这种事情但凡是放在任何一个其他人身上,何方吟眼下都要把人摁在地上好打一顿了。
开玩笑,这么些年风流阵里急先锋是白喊的?玩儿疯子难道是白取的外号?
就这种下三滥的小把戏,他们这群人早早就玩儿够了。
但问题就在于当何方吟把这一些东西放在面前这个人身上的时候,似乎就显得非常不合理。
而这种不合理放在处处行为得当的萧徐行身上,给人带来的震撼就是——他莫不是疯了吧?
何方吟已经开始合理的怀疑,这位外界传闻的如何如何优秀的萧家继承人,其实……有一定的精神疾病?
何方吟长久的沉默似乎已经将它没有说出来的话表达给了萧徐行。
这人慢慢的坐在一边看着何方吟,保持着那样温和的微笑很久很久以后,忽然轻轻的笑出了声。
在这种情况下发出这样的笑声,给何方吟带来的精神刺激有多大,简直是不言而喻!
何方吟当时只觉得后背窜冷风。
“你,你笑什么?”
“没什么,只是觉得你现在怀疑我疯了的样子,还挺可爱的。”
萧徐行低头,眼神里似乎透出了一种慢悠悠的温柔,不知想到了什么事情,嘴角的微笑越发明显起来。
其实放在正常情况下,或者其他人身上,他的这种表情我我会让人觉得温暖而又柔和,应当是他身上少有的令人感到亲切的气息。
但是可惜眼下何方吟受刚刚诡异的氛围影响,脑回路已经一去八万里不复回。
眼下只觉得这个恐怖故事已经到达了顶端,怀疑自己是喝酒伤了脑子,还是做梦没睡醒。
唯一的想法就是夺门而出!
于是萧徐行刚刚收回笑意,一抬头。眼前就只留下了空荡荡的屋子,和随着风游荡了两下的门……
……
“我……很可怕吗?”
屋子里坐着的人这样低声的问了问自己,手里摩挲着一条细细的手链,不知想到了什么,又低低的笑了一下,似乎是嘲讽,又似乎是愉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