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月六日,午时。
永平郡华成县夸父村村民老殷带着年幼的女儿出村打渔,雨后道路泥泞,老殷背着鱼篓,抱着女儿小心翼翼地走在湿滑泥泞的路上。
老殷的女儿名唤烟儿,小人儿粉嘟嘟的,特招人疼。 他娘子生烟儿时难产去世,只留父女二人相依为命。老殷独自拉扯烟儿长大,去哪儿都得带她,交托给谁照料他都不放心。
烟儿趴在爹爹肩上,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四处张望,“爹爹,有人那儿有人。”烟儿急急拍着爹爹的肩膀喊道。
老殷顺着女儿指的方向看去,一小片桃花林外的湖边貌似躺着一个人,远远地看不清胸腔是否起伏。
“烟儿不怕,咱们不走那边。”老殷将女儿换手抱着,不让她再看湖边躺着的人。
近日,附近凶匪泛滥,接连犯下几起案子县衙至今未能勘破,老百姓胆颤心惊,生怕掉进悍匪布下的陷阱里。前几日村子里更是走失了四个村民,至今没有下落,村民们人心惶惶,无事鲜少出村。
“阿爹,我们救救他吧!”烟儿拉着爹爹的衣袖娇滴滴地请求道。
老殷喉结微动,够头细瞧湖边人的动静,对方始终一动不动,他抱紧女娃警惕地慢慢靠近湖边。
鼻间嗅之芳香沁人,耳边忽远忽近传来淙淙水声,柳时舒只觉得头脑昏涨。她悠悠转醒,眼前却是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真切,耳畔断断续续传来机械地男声:“尊敬的玩家,欢迎您的加入。”
混沌间,柳时舒终是抵不住倦意再次陷入沉睡。
再醒来时,柳时舒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木板床上,四周一片漆黑,她揉了揉发胀的脑袋摸索着下了床。
“这是哪儿?”黑暗中她不小心踢到一块木头,轻轻“啊”了一声。
“笨蛋!”
寂静暗夜里忽然传来某“人”不屑的耻笑声,柳时舒吓得握紧拳头转身朝向声音传来的方位,“谁?”
那“人”似乎不稀得搭理她,始终沉默不语。待柳时舒渐渐适应了黑暗,她隐约看见刚刚睡过的枕头上俨然趴着一物,好奇心驱使她大着胆子凑上前一探究竟。
“小乌龟!”甫触碰到乌龟坚硬的背壳,刚刚还语气嚣张的龟爷瞬间缩起脑袋。
“莫挨我!”带着愠怒的声音沉沉传入柳时舒耳中。
“真的是你在说话。”柳时舒不退反进,惊奇地望着这只小小的乌龟,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触碰它一点点探出的脑袋。
“最后一次警告你,不要随便碰我,否则”乌龟拉长语调道。
“否则怎样?”柳时舒不以为意,正打算继续逗弄它。
乌龟快速倒退几步,昂起脖子,豆大的眼睛直直盯着柳时舒,不紧不慢地说道:“否则我有权扣你薪酬。”
“扣薪?”柳时舒停住蠢蠢欲动的手缓缓收回,讪笑道:“我就是开个玩笑,龟大哥别生气。”
龟爷昂首瞪着柳时舒,料定她不敢轻举妄动,才缓缓道:“我叫洛书,负责记录你在游戏期间的表现,必要时给予帮助。”
“监工的呗。”柳时舒心里想着,面上赶忙摆出一副讨好的笑容,说:“龟……哦不,洛书,请问这个游戏要怎么玩?”
身无一物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,醒来后连个人影都看不到,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。
洛书怎么也没想到,柳时舒竟然神经大条到连游戏规则都不清楚,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进来了,它直接翻了个白眼,生硬道:“你需要完成两项任务,第一协助刑部司员外郎杜玖侦破案件,直至游戏进度完成;第二查清楚自己的身世。”
“没了?”
“没了。”
柳时舒扣了扣指甲盖,心中一阵琢磨,“那怎么才能跟着那个叫杜玖办案?”她眼观此处布置简陋,也不像是官衙住所。
“任务已经告知于你,怎么完成,完成到什么程度全凭你自己。”洛书撇过脑袋恹恹道:“哦,对了。友情提示,只有任务全部完成,玩家才能离开游戏,不能中途放弃。”
柳时舒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要是她一直完成不了任务,难道要永远困在这里?
她小心翼翼地试探道:“不能放弃啊?”
洛书眼皮都懒得再抬一下,漠然道:“旁人或许有放弃的机会,但你一定没有。”
“为什么只有我没有?”柳时舒不服。
“因为你穷。”
此言一出,柳时舒语噎。
天刚蒙蒙亮,屋外细雨朦胧,房子里潮湿阴沉,柳时舒一夜无眠,身旁的乌龟倒是缩手缩脚睡得安稳。
借着天光,柳时舒打量着这间陌生的屋子——一窗一门,灰砖铺地,简约朴素的木质家具磨亮了边角,除此以外无一余物用作装饰。
身下床板坚硬,棉絮散发出一股难闻的霉味,柳时舒揉揉酸痛的臂膀,轻手轻脚地下床。那位龟爷的脾气她昨晚已经领教